山里的树木结成部落,孤独的树丛犹如隐士,世界在树梢上喧嚣,树根沉浸在无垠,自然神圣的法则把阳光化作浅色的年轮,让岁月留作繁茂的枝叶,充满疤痕的林木仿佛具有永恒的力量,缄默中充满着平静和安宁,当晚风在树木间沙沙作响,流浪者偶尔智慧地倾听,一切都成为无可比拟的欢欣。
数年前的云中山。
漆黑的夜,鸟鸣渐息、蝉鸣不止,寒气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的凌人,晶莹的露珠随着夜的渗入慢慢降临,潮湿的泥土气息漫山遍野,湿津津的味道弥漫着。
叶云与慕司遥二人寻云中屋直至傍晚,无果,日渐西斜,各自体力已然不支,靠在一棵大树边休憩。
他俩只感进退两难,商量着向前再走一段路,实在不行只得向回走。
正当二人继续借着夕阳的余晖继续行路。
“啊,蛇!”慕司遥喊了出来。
一条粗蛇赫然从几步外的草丛里游走而出。
慕司遥吓得胆战心惊,修长的身躯紧贴着叶云,一手挽着叶云的臂膀,另一只胳膊搂着叶云的腰,全身微微战栗着。
叶云亦是一惊,转而冷静下来,一手按住慕司遥的后背,轻声道:“我们别动,蛇视力不好,对静止不动的东西都视而不见。”
慕司遥禁闭双眼,头抵着叶云上臂。
叶云盯着不远处的崎岖山路,一条较粗的蛇后面跟着两条一般粗的蛇,两条又跟着四条细蛇,几条蛇穿过山路,消失在丛林之中。
“没事了,都走了。”叶云道。
慕司遥眯着眼,向前方的山路看去,空无一物。
她仍紧搂着叶云,待她反应过来,忙让开一步,羞红着脸,道:“对不……住啊,我怕蛇。”
叶云见她含羞无措之态,娇羞可爱,“没事儿,人不都怕蛇么。”
“我们别走了,天快黑了,刚才我们走来的路,好像见到有山洞,我们去那休息一晚,明天再想想办法。”慕司遥道。
残阳照在半山之处,漂亮的红晕在山崖边绽放,嫩芽在层层树荫下生长,迷诱的蜂蝶暂息在花枝背后,洞穴外余晖的美景慢慢深入降临的幽夜。
叶云和慕司遥来到一处干净的山洞里。
山洞入口窄,往里较深,靠里面的崖洞边,有着高高低低几块宽大的光滑的石头,洞穴里很寂静,把山林里自然之声大多隔离在洞外,只这洞里清寒,亦比外面干燥。
二人初识即遇此困境,各自不语,分别在一块石面坐下。
“还好有着山洞,若在林间过夜,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慕司遥边说边从背包里取出睡袋,铺在石面上,盘着腿拘谨地坐在上面。
夜渐渐黑了,月光照不进这洞穴,叶云开着手电筒,二人也不知聊什么,手机也没有信号,只呆呆地坐着。
叶云从包里取出两件衣服,也如慕司遥那般,铺在石面上。
“休息吧,明天天亮起早点。”叶云说着起身向洞外走,慕司遥见状,忙喊道:“你去哪?”
“我……”叶云吐吐舌头。慕司遥似乎明白,哦哦两声,又把自己羞了一回,轻声道:“你快去吧,小心点。”
叶云出去方便一下,很快回了来,慕司遥见叶云回来,自己蹑手蹑脚的也出了山洞,此番二人一来一去,叶云心里又觉怪怪的又有些尴尬。
待慕司遥回来,二人都觉得怪不好意思,不再多言,慕司遥钻进睡袋,渐渐入睡。
叶云身强体壮,虽感到夜深孤冷,却也无他法,只得拿了件衣服盖着肚子,想着挨到次日,再做打算。
月深露湿,滋润沾衣。
已然睡着的慕司遥,越发觉得寒冷,忽醒来,她被冻得瑟瑟发抖,支撑不住,喊道:“叶云,我……”
叶云转醒,听慕司遥喊自己,问道:“你怎么了?“
“我……好……”慕司遥边说话牙齿边打颤。
叶云哟了一声,忙问:“你是很冷么?”
叶云打开手电筒,照着慕司遥的樱桃小嘴、蜜杏大眼,见她蜷缩在睡袋里。
“你……”慕司遥虽想着有人能抱着他,但怎好意思开口,只道:“你也到我这石头上来,靠我近点。”
叶云四周冷气也一层层地漫在他身上,他看了看时间,只凌晨两点,但毕竟对方是异性,即使靠在她边上,也是失礼,转而想着若对方冻坏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叶云权衡一番,躺在慕司遥身边。
叶云与慕司遥同在一块大石头山上躺着,慕司遥心理上感到了一丝安慰。
忽然洞外传来沙沙之声,慕司遥被吓了一跳,扑到了叶云怀中,口中念叨着:“抱着我,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