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黄才月真的就是度日如年,她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计划。而她想的越多,就发现其中的漏洞越多,甚至弄不好夫人直接拿着纸条跟县太爷对质,到时候不仅计划成了泡影,说不定自己的命都得搭进去。
好在一直到约定的日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黄才月才稍微松了口气。
十三日傍晚,黄才月匆匆洗完剩下的衣裳,便早早的在后院门口等待起来。
一切如常,二哥和东子驾着骡车赶到,“妈妈”笑嘻嘻地将凤蝶送进骡车,随后一行人便朝着县城出发了。
今天,黄才月把这段日子攒下来的“积蓄”都带了出来,待凤蝶上楼后,她便叫来掌柜的,给二哥和东子各自添了二两酒。
二哥和东子都愣了,问她这是干啥。
黄才月嘿嘿一笑,说两位大爷对自己一直不错,只可惜自己挣不到钱,不能请两位大爷好好喝一顿,就只能添两壶酒了。
两位官差大受感动,纷纷说女娃儿是个苦命人,他们对她好是应该的,还让她以后别这么花费了。
黄才月连连答谢,手里却不停地给两人斟酒,于是一个时辰都不到,这两人就喝得面红耳赤。
看着两位官差双双喝趴下,黄才月悄悄打开门看了下时间,发现时间刚刚好,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到亥正了。
在屋子里等待了片刻,两位官差便已经鼾声如雷,后厨的掌柜烧上水也进了房间,黄才月四周打量一圈,就悄悄溜出了酒馆。
这个时候外面是漆黑一片,这家小酒馆原本就位置偏僻,所以此时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黄才月始终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就在黄才月灰心丧气准备回屋时,她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黑夜里。
“是夫人吗?”黄才月轻轻问了一声。
那人没回答,但是没有停下脚步,缓缓朝黄才月靠过来。
直到走近了,黄才月才看清来者正是那天集市走在骡车前面的那位妇人。
“你是谁?纸条是你写的吗?”那人问道。
“请夫人赎罪,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这时,夫人也看清了黄才月的面孔,她马上回忆了起来,“你~~你是那天吵架的小姑娘!就是那天~~”
“夫人好记心,正是我~~”
没等黄才月说完,夫人又指向黄才月的身后,“那~~那是县衙的骡车,这么说,那死东西就在这酒馆里?!”
说着,夫人就要往里冲,她怒气冲天,脸都变得扭曲了。
“夫人,等等,请听我说~~”黄才月料想到会有这一出,于是拼命抱住夫人,用力将她往外推。
这个时候,黄才月一百多天干苦活的好处就发挥出来了——她的身子原本比夫人整整小了一圈,却凭借着锻炼出来的力气硬生生将夫人推得连连后退。
夫人惊讶地看着黄才月,愤愤地问道:“你要干嘛?让我进去!”
黄才月见夫人停下来,立马将手指竖在嘴边,“嘘~~夫人,小声点!请您听我说,你现在这样进去一点好处都没有!”
夫人愣住了,她的男人此刻就在酒馆里跟狐狸精鬼混,这个时候还要什么好处?
趁着夫人愣神的功夫,黄才月赶紧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话脱口而出:“夫人,您现在进去既不能扭转县太爷的心意,也奈何不了那个狐狸精。县太爷高高在上,万一恼羞成怒一纸休书休了你,对他可是半点影响都没有,可是对您影响就大了。您仔细想想,既然无法让县太爷回心转意,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拿住他的把柄,让县太爷老老实实听从你的吩咐呢?!”
黄才月的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戳在夫人的心坎上,夫人渐渐冷静下来,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
“你到底是什么人?”夫人有一肚子的问题,可是想了半天,最后却只能问出这句话来。
黄才月苦笑一声:“我?我不过是人间的一片落叶,路旁的一株野草,谁都可以把我踩在脚下。夫人大可放心,我对夫人没有任何威胁,倒是夫人或许能将我从火海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