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二哥的让胖男人给黄才月拿来一副碗筷,黄才月非常识相地端起酒壶,她给两人的空杯子斟满酒后,笑道:“两位大爷,我不会喝酒,而且待会儿我还得伺候凤蝶姐,这样吧,你们喝,我给你们斟酒!”
两位官差听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随后二哥笑道:“不会喝酒?那怎么成,往后你要是陪客人,不喝酒可没人喜欢。”
“不会的,妈妈说了,不让我陪客人,我只管干活。”
另一人则劝道:“二哥,不会喝酒就算了,我听老黎说,院子里最近来了个小丫头,估计就是她。老黎那混账东西,肯定又是从路上拐来的,也是苦命人,算了吧!”
“我说东子,现如今谁不是苦命人?你还真以为她只用干活?看着吧,迟早她得出来接客,我这是在帮她,免得日后在别人那里吃苦头。”
东子见劝不动二哥,便朝黄才月说道:“小姑娘,别听他的,今天你不用喝酒,来,吃点东西。”
面对这难得的善意,黄才月一点都不动心,她早已明白世上的人有好有坏,但是想要生存下去,只能靠自己,外人无论是好是坏都是靠不住的。
不过,黄才月还是得装作软弱的样子,经过这些天和“妈妈”的相处,她已经学会用软弱来掩饰自己,她明白软弱有的时候是铠甲,有的时候就能变成武器。
“谢谢大爷!”黄才月答谢道,跟着又给两人一人斟了一杯酒。
见黄才月不肯喝酒,那二哥便不再理会她,转而和东子专心致志地聊起天来。
几杯酒下肚,两人已经微醺,说起话来也就无所顾忌了。
二哥说:“你别看县太爷现在快活,回家了有他好受的。”
东子问:“你啥意思啊?”
“呵呵,咱县太爷家的母老虎,你还不知道么,就她那脾气,要是知道县太爷出来寻花问柳,非闹翻天不可。”
“哦,你说这个啊,这不是母老虎还不知道吗?”
“切,你知道啥啊,县太爷隔三岔五来寻快活,整夜整夜不回家,母老虎能不知道?她只是没证据罢了。我告诉你,前些天母老虎还找我问过,问咱县太爷平常不回家都去哪儿了?”
“你怎么回答她的?”
“当然说不知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漏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是!你还别说,这事儿估计瞒不了多久,我听说奥鲁大人也过问此事来着。”
“奥鲁?他问这干嘛?不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嗨,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连母老虎都知道了,奥鲁大人能不知道?!二哥,我跟你说,这活咱们以后还是少干,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搭里边儿了。”
“哼,你说少干就少干?县太爷吩咐下来了,你还敢不干?”
“哎,这个简单,县太爷淫虫上身那样子咱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哪天看见他浑身不舒服了,咱们就请假,要不然就去捉贼。”
“切,我才不干,这活儿多舒服啊,吃着喝着一天就过去了,明天还能休息一天,说不定哪天县太爷一高兴,也赏咱一人一个小妞呢!”
“嘿嘿,你啊,尽想好事儿,可别怪兄弟不提醒你,说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
“哎,对了,你说县太爷在院子里拿钱的事儿,奥鲁知道不?”
“这不废话吗?奥鲁大人要知道了,还不把县太爷的命.根子给割了?我跟你说,咱这奥鲁大人可是正经的好官,挺难得的,我看你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儿的好!”
“切,一个蒙古人能是啥好人,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你别被人家表面的样子给蒙了!”
“哎,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说了,喝酒!”
两人将酒杯一碰,随后一饮而尽。
黄才月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这两人的对话她听进心里了,老话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黄才月明白,奥鲁大人和母老虎便是这里的大鱼!
两人喝得差不多,便倒在桌上打起呼噜来,黄才月吃了点儿剩菜,也在旁边的桌上睡了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黄才月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她睁开眼悄悄看了看,就看见一个佝偻着腰的中年男人走到那两位官差旁。
中年男人敲了敲桌子,两位官差见了那男人马上跳起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之后,中年男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走出门外。
正在此时,凤蝶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彩月!彩月!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