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捕快还不怎么在意,黄成志也没抱什么指望,他原本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好把罗伍和杨良俊的真话乍出来。谁知道捕快越听越认真,甚至中间还插两句嘴,开始和黄成志探讨起来。
捕快的态度给了黄成志一丝希望,他更加卖力的解释,尽量把自己的怀疑都说出来,其间还有意无意的把疑点往罗伍和杨良俊身上引。
最后,捕快转过身,看着罗伍和杨良俊问道:“黄先生刚才说的是事实吗?怎么和你们告诉我的不一样啊?”
此话一出,罗伍和杨良俊顿时慌了手脚,赶紧想解释,可是两个人叽叽喳喳,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大人,”这时,杨连顺走上前,用眼睛狠狠瞪了黄成志一眼,“他想为自己的孩子开脱,自然说话会偏向他的孩子,还请大人明察!”
“本官好像记得,贵公子曾经药死农户家的牲畜,最后是被黄先生揭穿的,有这事儿吧?”
“呃,回禀大人,确有其事,不过良俊已经为这事道过歉了,我们也陪了足够的银子,这事儿村长是知道的啊!”
“村长当然知道,就是村长告诉我的,我现在问的是,该不会是你们怀恨在心,所以弄出这事来报复黄家的吧?”
杨连顺一听,马上拉着儿子跪下来,“杨大人,冤枉啊,我杨家世世代代光明磊落,家父还曾得知县大人赐字,就是再糊涂,也万不敢干这种事啊,请大人明察啊!”
黄成志一听,也跪了下来,“杨大人,我黄家也是有军功的人,我们一家人时刻谨记奥鲁大人的恩情,不敢辱没这份情义,又怎敢干出这等下作之事呢?”
黄成志搬出的奥鲁虽然和知县同属一级,却是蒙古人,实际上还是比知县大上一级的,本来黄成志是不想出此下策的,但是看着杨连顺搬出自己老子,他一着急便把自己的军功也搬出来了。
黄家有军功人人皆知,县衙的人自然也知道,捕快似乎现在才想起来,马上变了态度。
“黄先生请起,顾大人前些日子还赏过在下一顿酒,他还提到过你呢。这样吧,既然赃物之事尚无头绪,这件事又还有疑,咱们还是查一查,走,回村长家!”
黄成志赶紧起身,不禁一阵窃喜,他心想果然老爷子算得没错,还真是绝处逢生。
回村长家的路上,黄成志忍不住一路责怪自己,他和衙门的人关系不错,不比杨家差,想必是捕快大人一路受罗伍和杨良俊这两个小子的蒙蔽,才搞错了调查的方向,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参与进来,也就省了捕快大人很多事。
其实这个案子说难也不是很难,这不,自己只是简单地为捕快大人疏通一些细节,他很快便觉察到这些细节的可疑之处了!黄成志心想,到了村长家,只要捕快大人细细盘问一下罗伍和杨良俊,这件失窃案马上就会水落石出。
没多时,一行人便回到村长家,罗勇很是疑惑,这些人出门还不到两个时辰,连中午饭时间都没到,怎么就回来了呢?
再看几个人的表情,有喜有忧的,特别是自己的儿子罗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脸色煞白煞白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杨大人,赃物找到了?”罗勇小心问道。
“还没有,不过有些新的情况,本官决定先了解了解清楚。”
黄成志本想再进言几句,忽地发现杨连顺一脸泰然,似乎他一点都不着急自己的诡计即将被揭穿。
一种不好的感觉马上涌上黄成志的心头,他忽然想到捕快大人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他又想到来村长家的路上杨连顺几乎一句话都没说。想当初,杨良俊药死农户家猪的事情证据确凿,但是杨家两父子依旧不承认,杨连顺当时的态度和今天简直判若两人,这不正常!
于是,黄成志迈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回来,他的脑子里瞬时闪过千百种想法,可是却没有一种想法能解释杨连顺今天的表现。
村长罗勇安排几个人在堂屋坐下,又吩咐老婆和罗伍给几个人端上茶水。
捕快杨大人拿着杯盖拨弄了会儿茶叶,呼呼啦啦好不容易喝上一口,正当他放下茶杯准备开口说话时,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叫喊声:“找到了,村长,找到了!”
听闻此声,杨连顺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一丝诡笑滑上他的嘴角,而杨连顺表情的变化马上被一直悄悄观察着他的黄成志看到了,黄成志的心顿时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