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掀起车帘一角,隐隐露出弧度干净分明的下颌弧度,线条凌厉也雅。
惊鸿一瞥。
谢洵懒散靠在软榻上,支着额角,闭目养神。
马车外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
“听说今天陶家纳了个妾侍!”
“我侄子在林家当差,亲眼看到林家西侧门的一顶花轿抬出去了,陶奉亲自来接的呢!”
“哪个林家?”
“这还用说,当然是风头正盛的林侍郎的林家!”
那一字一句,在闹市中清晰落在谢洵耳畔。
他骤然睁开了眼睛。
“停!”
杨枝花茫然:“怎么了?”
从马车中传来的声音平静无波。
“把刚刚议论林府的人叫来。”
那人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唠唠闲嗑,竟然被徐北侯叫了去!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贵人,腿都在哆嗦,挤出来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侯、侯爷,您您您找我。”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声音低沉,毫无情绪。
隔着车帘,他看不到里面贵人的脸,压迫感仍笼罩着全身,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一头问号,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
诚惶诚恐的想了想自己刚刚的话,确认没说什么出格的,哆嗦复述。
“我真是个良民啊!我、我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人闲话了!!”
#臣妾是冤枉的
“坐花轿的是谁?”
“啊?”
那人呆住了,上一秒还想要力证自己的清白,结果下一秒徐北侯跟他一起八卦?!
老实巴交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好像是姓孟,貌若天仙呢。”
摩挲着玉扳指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有声音。
说话的人打了个哆嗦,今年秋天怎么这么冷啊?!
没关系,有侯爷温暖他!
一想到大名鼎鼎徐北侯也愿意听八卦,他好像看到了光!
“侯爷你还想听的话,我这还有很多——”
车帘毫无预兆的被人从里面掀开,那手指修长分明,连血管都透着一股子欲劲。
修长红衣身影从马车中走出,那张脸精致优越,恰似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似在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只令人感觉畏惧。
“侯爷?”
那人愣了愣,忽然觉得坊间传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徐北侯之容,应世稀。
谢洵看也没看他一眼,扫了下四周,眉梢压着冰冷戾气,大步行至客栈前的一头骏马上,翻身而上,策马疾驰,只扔下了一句话:“马我买了!”
“我的马!!”
那动作又冷又快,鲜衣怒马的背影疾驰在长街上,马蹄高高扬起又落下,溅起一地灰尘,其他人慌忙躲避在街道两旁,看着那骏马上的人。
衣袖飘飘,猎猎生风,透着王孙贵族独有的矜贵,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
方才还牵着马的人,傻了。
不明白眨眼间,自己的马怎么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