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张将军在寒鸦岭的营地也不过千余人,岂能挡住一万五千敌军!”宋歆吃惊说道。接着他看向周中,“周中,你速速派人去大营报信!不得延误!”
周中大声唱诺,立即找了几个精干士卒骑上快马去给张辽报信。
这时候,牛闯整完了缴获的粮草军械,领着手下走来,看见宋歆急匆匆地打发人回去,一问缘由也吓了一跳。
“张?居然把我也骗了,我以为他不过七八千人,没想到居然有一万五千兵马!”牛闯看看手下这千余人,心中不禁发颤。
“周中、张虎命令众军上马,随我去迎敌!”
牛闯听到宋歆的话,吓得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张?有一万五千大军,你手下这么点人不是去送死吗?”
“不行,如果被他绕到大军身后,天柱峰上的陈梅二贼也必然领兵冲下来,到时候我军腹背受敌,必然大败。”宋歆一副决然的样子,在赵拓面前丝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一旁的赵拓虽然脸上一副可怜相,但心中却冷笑道:“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么点人就敢去攻击张大人?”
正在这时候,就见宋歆下令道:“现在军情紧急,没办法照看俘虏了,留下一些人看着他们,我们立即出发!”
“校尉,这些人不如杀了,留着他们空耗粮食,万一让他们逃了,肯定会泄露我军的虚实。”张虎急得拉住宋歆衣袖。
“我刚下的令,你没听见吗?”宋歆瞪了张虎一眼,他立即不敢再劝了。宋歆又看向邹益,取出两个纸卷塞进他手中,“我拨给你一百名兄弟,在这里看着他们,不可让他们走脱了。”
随即他又面色缓和拍了拍张虎的肩膀道:“自古有云,杀降不详,乱杀俘虏,必遭厄运!”
牛闯也想要劝说,但他看见宋歆对他眨了眨眼,旋即就明白了。他故意哼了一声道:“哼,没想到你也是个妇人之仁,不杀此人,必遭其害。迂腐,迂腐!”牛闯虎着脸,骂了一句拂袖而去。
张虎、周中也都觉得意外,不知道宋歆为什么这样。
宋歆带人离开营地后,赵拓等人就被邹益下令剥了衣甲,囚禁起来。
夜色降临,一阵阵寒风吹进营地,这些个俘虏被冻得瑟瑟发抖,挤作了一团。这时候,两个小卒走过来打开木门,他们面无表情地说道:“赵拓,出来,邹大人要见你。”
赵拓脸色一僵,心道这下完了,邹益定然是因为自己今日辱骂了他,要报复自己了。
他瑟缩着身子站了起来,跟着两个小卒来到了邹益所住的帐篷。一进去,便感觉一阵暖意,地上的炭火盆的架子上,放着一只铜酒壶,炭盆旁边还准备了几张羊皮。
邹益坐在里面,见赵拓进来了,一笑说道:“赵兄,你受委屈了。”
赵拓一脸懵,看看邹益,又看看地上的火盆和酒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赵兄莫怕,来,喝杯酒暖暖身子。”邹益站起来拿起酒壶,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米酒递了过来。
“你……这是何意?”赵拓问道。
“方才迫不得已才说了那些话,希望赵兄体谅我的苦衷。”
赵拓一愣,旋即说道:“你有话明说,别绕弯子了。”他接过米酒,仰头喝了。顿时一股暖意下肚,驱散了寒凉。
邹益淡淡一笑,“你我皆是同乡,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投降乃是出于无奈,宋歆也根本就不相信我。”
赵拓依旧沉默,狐疑地看着邹益。
“他这人沽名钓誉,不愿背负杀俘的骂名,就想要借刀杀人。”说着他取出一张纸卷,递给了赵拓。
赵拓打开一看,顿时后背上一阵冷汗,上面写了让邹益将俘虏尽数斩首的命令。
邹益看他神色紧张,继续说道:“他知道此地敌情复杂,却只留给我一百名士卒,万一遇到敌情,我必死无葬身之地。我又岂能坐以待毙呢?”
赵拓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想要放了我?”
邹益一笑道:“如果赵兄能在张?大人面前帮我周旋一二,我愿作为内应。”
“哼,邹益,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么?区区诈降之计,连我都瞒不过,遑论张大人呢。”
邹益一声苦笑,一副挣扎的表情,说道:
“张?聚草屯粮的地方,就在寒鸦岭东南的山谷里,是吗?”
赵拓闻言一愣,“难道他想要袭击我军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