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歌蹭一下站起身,脸上迅速堆起笑容:
“大将军回来了。我方才是说,少苗主既被将军救下,理因好好养伤,莫要给您惹事。少苗主,是不是?”
在拓跋肆看不见的方向,昭歌隐晦地给基涂羽使了个眼色。
基涂羽含糊地“嗯”了一声,倒也没反驳。
拓跋肆解佩剑的手微顿,随后颇有深意地看向基涂羽的方向。
这个说辞,倒是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的问题。
他正欲说话,小七手捧着碗药从帘外走了进来。
昭歌余光瞥见,上前将新熬好的药接了过来。她对小七含笑道谢,转移话题道:
“苗少主,药来了。”
见她准备喂药,拓跋肆薄唇微抿,抬脚大跨一步上前,“慢着,我来。”
“啊?”
昭歌微愣,见拓跋肆已经伸出手,只好将那碗药递了出去。
见拓跋肆搅动那碗中药勺,真准备亲自喂药,不仅昭歌蒙了,就连小七也忍不住朝自己将军望去,眸中难掩诧异之色。
基涂羽表情最是窘迫,拓跋肆肩上的银甲还有血迹未擦,许是刚从战场回来的缘故,整个人浑身还带着肃杀之气。
离得近了,只觉冷飕飕的,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
在拓跋肆将药勺递过来之前,基涂羽连忙用尚能活动的右手将那碗药抢过去,“别别别,我自己能喝,能喝。”
说罢,也顾不得那碗药滚烫苦涩,他直接一口干。
昭歌站在两人身后,将基涂羽那一言难尽的神情看得清楚。
她眼眸微垂,努力将自己嘴角的弧度压下去。
拓跋肆见基涂羽这般干脆,眉梢微挑,似笑非笑道:“早就听闻南坞人豪爽,看来这药,还是自己喝来得方便。”
只可惜基涂羽被舌尖的苦涩所缠住心神,没来得及领会话中深意。
昭歌寻了个时机退出去,这次紧盯背影不放的,却从基涂羽变成了拓跋肆。
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基涂羽如今的状态不吵不闹,更像是被安抚住了。
可就凭昭歌的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当真能安抚住堂堂南坞少苗主?
“看来昭歌和少苗主的故友很像。”
基涂羽从苦劲中回过神来,见拓跋肆目光紧跟昭歌,有些紧张地挺直背脊,“拓跋将军此话怎讲?”
拓跋肆回头,意味不明道:“你二人之间,倒是一见如故。”
基涂羽低头将胸前的发辫往后撩了下,“非也,昭歌是我南坞人,看着亲切些罢了。”
拓跋肆若有所思,并未说话。
基涂羽顿了顿,道:“拓跋将军打算何时放我离开?”
“如今两军对战,很是危险,少苗主不如多在荆州待会。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送你离开。”
言下之意,康辉帝和苗王还没谈好。没收到指令,他便不会放人。
基涂羽被拓跋肆这不卑不亢的态度气笑了,想着昭歌的话,终究将嗓子眼里的话吞回去。
这一场不知要持续多久的战争,拓跋肆首战稳胜。
只不过那王继是出了名的疯,越是输,越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