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微顿,似是想到什么,脸上笑意微敛,淡淡道:“你放心,虽不是亲表弟,心性品相倒是不错,并未骗她。”
见南砚语气消寂,昭歌心中暗叹一口气。
狐妖们皆以为他忍辱负重,如今是功成身退才从宫中离开。
殊不知这货惯会伪装,白日里假装不在意,入夜就恨不得将自己灌醉。
再不劝劝,这云欢坊还没歇业,酒窖就先空了。
那日之事,南砚并未细说,昭歌只知大概。
那叫乌琅的的确有问题,虽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却实打实的叫南砚吃了个闷亏,在女帝面前露馅。
裴景玉这几日对其盯得紧,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此人处处透着问题,却叫人查不出漏洞了。
“你若是担心她,不如去跟她好好解释一番。”
南砚摇了摇头,神情落寞,“我骗了她,她又怎会原谅我。眼下狐族撤退在即,若是拖久了恐出意外。至于儿女私事,先放在一边。”
昭歌抬头看月,嘟囔道:“嘴硬。”
就他这模样,像是能放下的样子?
不过,南砚和女帝以利用开局,才造成了今日的结果。
而她对裴景玉,又何尝不是利用。
自己不仅要裴景玉的心,还要将其封印。
若是要论,自己可恨多了。
昭歌轻叹一口气,伸手朝半月抓了一把,张开手掌,却只是一片虚无。
君君常给她说,一切如过眼云霄。
有时她也会回想前两个位面的经历,可就像是这天上月一般,扒开迷雾却是一场空。
进位面,封印魔尊分身。对于苍生大义来说,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虽是没错,这心底的愧疚之意,却也无法消散。
自己真的,没有做错吗······
南砚眯了眯眼,道:“你怎么也跟着黯然神伤?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仙岛之门开启,你是走是留?”
昭歌垂眸,“自然是要留下的。”
裴景玉在哪儿,她自然要去哪儿。
至于是为了任务,还是为其他,并不重要。
听她回答得这般干脆,南砚有些诧异,随后苦笑道:“你倒是果断。”
昭歌道:“同样的问题,想必你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南砚的选择,早就选好了,只是不敢面对。
有些事,点到为止的好,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得走了,少喝些。如今这生意可不好做,虽说你是尊主,但该给的酒钱,可一分不能少。”
南砚摇头笑道:“知道了。多谢你,昭歌。”
说最后这句话时,他语气中带上三分正经。
“客气,走了。”
昭歌潇洒挥手,刚起身,便看见院中那清冷身姿。
喔豁。
昭歌眉心猛地一跳,干笑几声,硬着头皮打了招呼,“好巧啊,国师大人也是来赏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