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不曾抗争,也未曾为这诸多的江湖人士道上任何一句不平之言,反倒是名将公孙弈,一直在试图通过守卫浮游宫的士兵传信给通天,只是没有回应而已。
张良口口声声说自己要为天下的黎民百姓抗争,但是到头来却自身难保,连身边的江湖人士他都没有为他们抗争,又如何为天下黎民抗争呢?
“龙兄此言差矣,杀身成仁并不是儒道,张兄学的儒道乃是入世度人,并非偏安一隅讲学点古。若无法入世,道行高深又如何?天下总归是乱糟糟的天下,百姓仍是受苦受难的百姓。”
高渐离走了过来,一袭白衫衬托得他极尽洒脱倜傥,再加上那如刀削斧刻一般俊俏的脸庞,浮游宫内不少女弟子均被他迷倒。
他听得张良与龙未两人争辩,当即走了过来,经过三个月的静心养性,高渐离心中的苦涩已经消减许多,墨家讲求非攻兼爱,若爱不了自己心爱之人,天下并不会就此而忘,但如果天下人和睦共处,天下必亡。
在这三个月内,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并非一定要相亲相爱,只要包容,谅解,只要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去奋斗,这世界必定会变得更加没好。
以往他沉浸在雪女的决绝之中,此刻想来,不过是伤痛一场,醒来之后天下仍旧是这个乱糟糟的天下,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伤痛而又任何改变。
倘若改变不了这个天下,那就改变自己。
张良见高渐离为自己解围,心中不由对他生出些许好感,当即拱手道,“高兄所言甚是。”
墨家与儒家的关系自不必多说,两家理念基本相同,所以说起话来也就自然亲近。
此次张良与高渐离一同被扣在浮游宫,两人初次见面,相谈之下均觉相见恨晚。两人互相印证了不少道理,也同时想通了不少理念,友谊之火在两人间熊熊燃烧。
龙未向来不喜言词,若能动手解决的问题,那便一定不用动嘴来解决。
只是现在他既不能动手,又无法动嘴,实在难受得紧。
见得高渐离为张良开脱,龙未心中不由冷笑,嘴上淡淡道,“儒家道家何时变成一家人了?”
张良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兵家难道不是与我们一道的?”
三大家,两大氏族联合刺秦之时便有兵家的影子,只是没想到此刻龙未居然把自己排除在外,好似与墨家,儒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高渐离并未参与第一次刺秦,所以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此刻见张良如此谨慎,不由也跟着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