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曾尝试结交奎炎、邛山,却总是适得其反,他受尽了羞辱之后,只得装聋作哑。而青衣突然找他说话,令他有些意外。
与粗俗的奎炎、邛山截然不同,那女子来自仙域,乃是禹天的弟子,若是论起渊源,对方算是他的晚辈。
“令师的去向……”
玄夜抬眼一瞥,伸手拈须,沉吟道:“抵达星域之后,玄某与禹天道兄失散……”
“哼,禹天并非本人的师父!”
青衣打断道,转身走向山涧。
“啊……”
玄夜错然不已。
本以为搬出他与禹天的交情,能够博取青衣的信赖,谁想她竟然不认师父?
却见她尚未走入山涧,又慢慢退了回来。
山涧中竟然走出一年轻男子,身着灰色道袍,头顶束着道髻,一张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浓眉下的双眸透着深沉内敛之色,而身上又看不出修为法力,却更加的高深莫测而令人不敢睥睨。
“哎呀,头领出关了!”
“于头领……”
奎炎与邛山大喜过望。
玄夜怔
了怔,不由得站起身来,而他拱了拱手,欲言又止。
“嗯!”
于野出关了。
他走到山坡上缓缓站定,与三位老友点了点头,道:“辛苦!”
闭关十年,护法十年,守护之情与感谢之意,尽在一句辛苦之中。
“哈哈!”
奎炎与邛山相视一笑。
青衣似乎松了口气,却低头不语。
于野转而看向玄夜,好奇道:“玄夜道友,你先后投靠木泽城主与奚上天仙,如今又来到此地,想必已改投炎术仙君的门下。”
“并非如此……”
玄夜尚在斟酌,慌忙拿出腰间的长老令牌。
“玄夜长老!”
却听于野改变了称呼,道:“请你转告山农,本城主已收下你这位长老!”
玄夜依然举着令牌,尴尬道:“玄某……”
想他亦曾是一方至尊,面对当年的小辈,非但无从辩解,反而被三言两句揭穿了来意。
“去吧!”
于野话语平淡,却不容置疑。
“这……遵命!”
说不清是羞怒,还是悲愤无奈,总之已是无地自容,玄夜的老脸一阵抽搐,匆匆转身飞出了山谷。
“呸!”
奎炎恨恨啐道:“头领,那头老鬼前往妄城,必生事端,何不杀了以绝后患?”
邛山冲他瞪了一眼,道:“你为何不亲自动手?”
“老子打不过他!”
“却要连累于头领?”
“老狐何出此言?”
“玄夜乃是仙君委派的长老,倘若不明不白死了,岂非授人以柄……”
“于野——”
便于此时,
青衣忽然惊呼一声。
刚刚还是气定神闲的于野,此时脚步踉跄,口鼻溢血,形状狼狈。
奎炎与邛山顾不得争吵,冲过去伸手搀扶。
而于野猛然站定,两眼透着妖异的血光,霎时衣袍鼓荡,强横的威势透体而出。
奎炎与邛山猝不及防,“砰、砰”倒飞出去。
青衣也不禁连连后退。
却见于野咬牙切齿,神色狰狞,片刻之后,终于慢慢恢复了常态,沉声道:“远离此地……”
“头领……”
奎炎与邛山惊魂未定。
“你在压制修为……”
青衣已经看出端倪。
于野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轻轻缓了口气
在魔塔中修炼,一个月堪比半年之功。此番闭关十年,形同闭关一个甲子。当他耗尽了所有的血丹之后,一举修至天仙的一层境界,而血魂之煞屡屡发作,只得就此出关,不想又触发了雷劫天机。
不比真仙雷劫,他曾目睹过天仙之劫的强大,倘若仓促渡劫,祸福难料。于是他一边压制血魂之煞,一边借助《藏龙术》压制修为,并暗中关注夙吉谷的动静。谁想尚未离开藏身之地,血魂之煞再次发作,压制的修为隐隐反噬,使他差点心神崩溃。
“头领,去往何处?”
“哎呀,当然是寻找渡劫之地!”
奎炎与邛山已明白了于野的处境,顿时焦急起来。而青衣则是当机立断,催促道:“不敢耽搁,远离此地——”
于野与三位老友点了点头,飞身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