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阿哥到底是宫里的阿哥,对宫外的消息并不灵通。
他想了想,道:“是正蓝旗王公欺负九哥么?”
要是勋贵大臣,尊卑有别,怎么也不敢冒犯到皇子跟前。
那剩下,就是宗室。
九阿哥冷笑道:“可不是么,就是咱们那位叔祖父,真当自己是老祖宗呢,给脸不要脸,爷以后还真就不让了!”
他决定,再有正蓝旗的缺,他就要跟着掺和。
就算他自己旗属人口中没有合适的候选人,也要从公中人口中选。
十二阿哥听着也不高兴,道:“老糊涂了,都革了一次爵了,还敢猖獗!”
九阿哥也觉得如此。
“也是倚老卖老,谁叫这几年宗室老人凋零的差不多了……”
九阿哥道。
就是跟汗阿玛平辈的都不多了,更不要说长一辈的。
十二阿哥道:“九哥别恼,汗阿玛虽念旧,可也受不了旁人倚老卖老。”
况且,九哥不是寻常正蓝旗宗室,是皇子,信郡王轻慢皇子,就有对皇家不敬之嫌。
九阿哥咬牙道:“爷不恼,爷就是记仇……”
不过那正蓝旗的参领,没有给八贝勒府的人,而是给了额尔敦。
那是毓庆宫的人,信郡王跟安郡王也不是一条心。
信郡王什么意思?这是像毓庆宫示好?
九阿哥觉得,这有些不大正常。
信郡王跟太子,没听说有什么关系。
何玉柱先一步回了海淀。
五所这里,舒舒就晓得中午有客,吩咐膳房加了几道菜。
等到九阿哥跟十二阿哥到了的时候,正好也预备的差不多了。
席面摆在前院。
舒舒换了衣裳,到前院见了小叔子一回,就让他们兄弟自用了。
至于她如对大宾的模样,倒不是说将十二阿哥当成外人,而是因为规矩如此。
皇子身份尊贵。
没封爵的位比和硕亲王。
就算是论家礼,皇子的身份也在诸福晋之上。
太宗皇帝的元妃被罢黜,罪状就是“无礼”,坐冰车直接进汗府与小叔子府。
因为“无礼”被罢黜尊位或被勒令休妻的还有开国宗室福晋好几位。
这爱新觉罗家皇帝的小心眼,可是从太祖皇帝开始就有的。
有这些前车之鉴在,舒舒就比较留心此事。
不仅是在伯嫂跟前恭敬,对待下头的小姑子、小叔子也都是以礼相待。
十二阿哥吃完,九阿哥就让桂丹带他去百望山庄子。
九阿哥回了正院。
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喝了几口茶,就打发人出去,跟舒舒说了今日宗室考封第二轮之事儿。
舒舒听了,惊诧道:“这……还能作弊不成?”
要是没有弊情,十阿哥就不用亲自过去了。
九阿哥点头道:“肯定有啊,不过骑射跟步射都众目睽睽之下,能够动的手脚有限,顶多就是数靶子的时候略微改改,不像国语,那个应该更好作弊些。”
考封第一场,说是国语,其实也能说是翻译,就是国文翻译成汉语,汉语翻译成国语。
那就有漏题的可能。
骑射跟步射的话,作弊的力度就小了。
最少也要中靶。
舒舒道:“胆子这么大?这宗室设了考封,为的就是限制爵位数量,御前没有派人盯着?”
九阿哥道:“要是中等宗室以下,多半还是按照规矩中,这王府贝勒府的阿哥,庶出的还罢,嫡阿哥总要谋个好的爵位,差两等的话差好多。”
所以适当的抬抬手,将骑射、步射的成绩往好了记一等,也不算太扎眼。
舒舒倒是觉得跟信郡王府对上就对上,就是觉得时机不大对。
“便宜了安郡王府了……”
舒舒道。
信郡王府因前两代郡王都是幼王的缘故,这旗权旁落。
正蓝旗,实际上的主事人成了安郡王府。
如今上来个年老的郡王,跟安郡王兄弟肯定要有一番相争。
结果两家王府没有对上,成了信郡王府跟九贝勒府对上。
九阿哥后知后觉,也想到此处,道:“安郡王指定是故意的?爷早就晓得,他们不是好东西了……”
舒舒也觉得信郡王府跟自己对上莫名其妙。
九阿哥的驴脾气早就在这里摆着,宗室都晓得。
信郡王真没有必要自降身份,跟九阿哥对上。
至于这中间搅合的人。
还能有谁?
两家如此你来我往,这仇怨越积越深,便宜了安郡王府跟八贝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