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殷将军一行人抵达京都。

凌落延一收到消息，便坐不住了，立马开始换衣服。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小德子，你看，朕这一身好看吗？”

小德子看着毫不收敛眼底喜色的凌落延，红着眼眶，眼底有些纠结，动了动唇，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有花，都更在喉头。

“母后喜欢朕穿红色，你去，将那件红色的便服拿来。”凌落延看着自己身上明晃晃的龙袍，微微蹙了蹙眉，对着小德子道。

“小德子？”小德子迟迟微动，凌落延侧身，望向小德子。

“皇上，太后娘娘她……”小德子眼眶微微红着，看着凌落延，后面的话，被呜咽声掩盖。

凌落延眼底的喜色，一点点散去，“母后她……怎么了？”

“殷将军来信，三日前，太后旧疾复发，娘娘她……今早……甍了。”说完这话，小德子低着头，抽泣起来。

凌落延闻言，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低低呢喃着，“不……不可能，母后她健康得很，哪有什么旧疾会复发？”

“是……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小德子抽泣着开口。

凌落延闻言，好似丢了魂，一下子，坐在地上，嘴里念着不可能。

……

大军归朝，因殷泠的逝世，国宴成了国丧。

凌落延悲痛欲绝，几次欲要随殷泠去。

还是殷朗劝住了他，将殷泠的绝笔信给了他。

看完信，凌落延沙哑着声音，低低呢喃道，“竟是连死，都不许儿臣嘛。”

她在信中说，若敢丢下江山早亡，便是，死后也不与他相认。

可是他，还乞求着，能够在死后，见她一面啊。

“皇上……节……节哀。”

殷朗低哑着声音开口。

他虽也伤心，可是，他还有妻女，还有父母需照顾。

可是凌落延不一样，凌落延只有殷泠。

“舅舅，你骗人，愿望根没有实现。”凌落延失魂落魄地跪在灵堂前，不吃不喝好几日了，眼眶通红。

“抱歉。”殷朗说完，掩面痛哭。

“是不是，我太贪心，偷偷加了一个愿望，所以，河神生气了，连让母后一世长安的愿望都没能实现。”凌落延低声呢喃着开口。

还记得，那年花灯节。

他许了一个愿。

愿母后，一世长安。

母后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于是，他在心中重新默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