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德也第一次对上了他那双眼。

那双如泼墨般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两个漩涡，幽深，诡谲，同时也瑰丽而迷人。

相比起那双相当危险，附带着某种魔力的眼眸，他的脸和他的那双眼睛完全不相符。

那是一张温润斯文而楚楚动人的脸。

所以才把眼睛遮住吧。

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是个蛇精病！

和德又想到了雪莱。

每次准备把她关小黑屋时，就是这种眼神。

和德笑眯眯的，“楚医生，我觉得我很正常，不需要做什么治疗。”

楚衍已经穿上了白大褂，纯白的色泽格外衬他，他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疏冷和清贵，显得高不可攀。

他温润轻笑，“院长吩咐的，而且陈小姐刚刚行使暴力，不觉得自己也应该被治疗吗。”

“完全不觉得，我那是清醒状态下动的手。”

“哦，好吧。”楚衍摘下手腕上的手表，在旁边拧了一下，秒针跳动的声音似乎变得缓慢。

他将手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哒……哒……哒……

一声声，秒针跳动的声音微弱地回荡在小小的诊疗室中。

秒针跳动的声音能有多响？

几乎是可以忽略的声音，但和德不知为何觉得格外清晰，一声又一声地在脑海中震动。

“麻烦陈小姐看着我的眼睛。”

和德下意识地抬头，对上没有任何阻挡的黑眸。

他不知什么时候把眼镜取了下来。

那双深潭似的眼眸，以温柔的力道正在把她往里拽。

和德目光飘忽了一下，又很快清醒。

她乖乖配合着楚衍。

楚衍问了几个很轻松的问题之后，又问：“一周前的晚上，陈小姐在房间里做什么？”

之前的问题还跟她的心情有关系，而且能够说是在了解她的心理吧。

那这个问题就完全没有任何关联了。

和德：“睡觉。”

“那天陈小姐和赵姨发生了争执，因为什么。”

“她骂我。”

“陈小姐很生气吗。”

“还好。”

楚衍眉峰微动，“但陈小姐对赵姨进行了严厉的处罚。”

处罚这个词用的很讲究，和德很满意。

“没事干啊，闲着也是闲着。”

楚衍皱眉。

不对劲。

这不是被催眠状态下的语态。

楚衍：“陈小姐那天那么容易被激怒，之前是不是还被院长带着去了其他地方？”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和德声音里带着真切的疑惑。

楚衍一惊，“你……”

“我没有被催眠。”她要是轻轻松松就被催眠了，还混什么？早死千百遍了。

“我那天没有见过院长。”和德继续他那个问题回答。

和德也差不多知道楚衍想问什么。

她突然跟赵姨起了争执，不像原主的做事风格。

原主都是疯疯癫癫的，并不会像其他精神病人一样引起动乱，更别提揍人这种事了。

楚衍可能觉得那天原主有点不对劲，以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其他事。

他来到这里就是当卧底的，要找的就是线索。

但他来这里两个月了，什么线索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一周前和德闹了点事。

楚衍：……

楚衍表情有些难看，拿起眼镜重新戴上。

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