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凭着残留的气息追到了一条河边。

河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灵活的鱼儿突破水面，在空中翻了个滚，重新落进水中，水花点点，气氛静谧。

和德：“别追了。”

雪莱皱着眉，没说什么。

那股气息他觉得有些熟悉，但又回忆不起来。

雪莱转过身，“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也没吃的。”和德在河边蹲下，不知从哪捡了一根棍子，平静的目光落在海面，棍子抬起落下，如离弦箭一般。

一条鱼被扎在棍子上带了出来。

和德将鱼薅下来，扔到一边的石头上，转头看向雪莱，“那两条鱼估计被火烤成炭了。”

雪莱想了想，没有拒绝，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夜风阵阵，扑面而来清凉而惬意。

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雪莱望着被架在火堆上的两条鱼，声音没什么底气，“要不再加一条？还有格雷……”

和德冷冷地看向他。

雪莱抿紧嘴巴，不再说话。

刚开始他还觉得和德对格雷太过关注，但后来他发现和德好像不太喜欢格雷。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雪莱：……

那不然让他饿死吗？

“你不会喜欢他吧？”和德脑中突然冒出这一茬，严肃地看着雪莱。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没有乱想啊。

这个世界混乱极了。

如果他们神心中没有男女之别，那爱情自然可以发生在任何物种之间。

“没有就好。”和德手指压着胸口，明显松了口气。

“……”

雪莱微微侧头，雪白的耳尖此时看着一片绯红，不知道是被火光照的，还是本来就是红的。

金色的长发垂落在他脸颊边，夜色中只能看到他侧脸高高低低的轮廓，柔软的金色睫毛微微低垂着，他的脸此时看上去格外纯真而漂亮。

…

和德只烤了两条鱼。

雪莱也没说什么，但他那条鱼没有吃完，留了一半用树叶包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行走在路边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

雪莱走在和德身后，看着她的脚下。

“我只是觉得，格雷很熟悉。”雪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他很像我哥哥……”

和德没说话。

雪莱微微抬头，看着眼前少女纤细的背影，又重新低垂下眉眼，脸上看不出情绪。

“等到所有事情做完，尘埃落定后，我会把你送到你母亲和姐姐身边。”

雪莱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比前一个字更加沉重，所有话说完之后，心脏上像被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

他没有抬头，眼前落下一道黑影。

雪莱再走一步就要撞到她身上了，他反应过来连忙停住了脚步，望着眼前的人。

两人之间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她的脸完全贴在他眼前。

月光下，他能够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她眼中宛若夜色一般的平静凉意。

和德：“你想那么多干嘛？”

好歹是神，这么多愁善感！

雪莱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脏砰砰乱跳，同时又有些失落，“你应该也不愿意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