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他也能够感觉到对面那几个男生落在自己身上如聚光灯一般强烈的目光。

和德用筷子的另一端敲了敲桌面，“谁让你们看他的。”

聂大恒几人收回看向苏慕的目光。

“咋了？还看不得了？”

“见不得人啊？”

“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和德在下面踹了聂大恒一脚，“你自家宝贝不看，看我的干嘛？”

聂大恒身边的小柔默默红了脸。

聂大恒几人古里古怪地笑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乖乖吃饭。

苏慕一下被这句话绕住了，两分钟之后，他们已经继续别的话题，他才反应过来，耳根到脖子腾地一下全红透了。

他快速将剩下的几口饭扒到嘴里，放下筷子，“我……”

“坐着。”和德一手撑着额角，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苏慕红红的耳朵上。

她眼睛里有让人不敢直视的亮度。

苏慕有点不自在，“可是我还有事。”

“替别人写作业？”

苏慕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突然想起，周六那晚她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就正在写其他人的作业。

书桌上放着好几本同样的练习册。

她应该是看到了。

和德：“不给他们写了，你都没给我写。”

苏慕低垂着睫毛，不吭声。

他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居然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乖乖的在食堂坐了这么长时间，还在结束之后陪着她在操场闲逛。

别人丢给他的那几份作业，他真的没写。

而下午上课之前就要交的。

操场。

苏慕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

一阵风吹过，头顶的树叶飒飒作响，一阵清凉的风吹散了脸上的燥热。

苏慕从手机里抬起头，发现有些过于安静。

才反应过来聂大恒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们几个呢。”

和德低头玩手机，“不知道啊。”

…

预备铃声响起后。

苏慕才被和德放走，他上了楼梯来到班级所在的那一层，脚步止住。

远远看到他的班级门口，聂大恒那几个人，一人抓着一个男生，手揽着他们的肩膀，看上去好像亲密无间。

那几个人正是让他替写作业的那几个。

聂大恒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苏慕，拍了拍其中一个男生的脑袋，“行啊你，你爸妈把你送到学校来，你让别人替你写作业？你对得起你爸妈，对得起老师学校对得起党和人民吗？”

聂大恒几人一边进行口头教训，一边带着他们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预备铃结束之后，走廊上就没什么人了。

苏慕手里捏着手机没动，站在寂静的走廊上，手指微微紧绷，站了好几秒才回到班级。

上课铃声响起之后，那几个人回到班里。

都低着头，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不敢看苏慕。

上课后，整座学校像是被泡在海水里一般寂静。

苏慕坐在窗边的位置，一手托腮，目光悠远而空澈地望着窗外，他身上是那种发呆的安静，但心绪如被潮水不断撞击似的平静不了。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为主调，窗外蝉鸣是伴奏，混在一起让人昏昏欲睡。

苏慕悄悄从课桌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几个字，闭着眼按了发送。

几乎没几秒，他就感觉到手心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悄悄看。

苏慕：［你下午送我回家吗？］

［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