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颓败、血腥，这一幕让希音都忍不住发抖。

她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那十几只灰鼠就全都成了冰雕。

身上被啃咬的疼痛消失，祁业仍旧没有动，对他来说，短暂的寂静不过是意味着新一轮的折磨。

希音无声的在祁业身边站定，“他的眼睛怎么了？”

“瞎了。”4399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又补充道，“被傅东缨刺瞎的，他差点折磨死祁业。”

希音握拳，“这个狗东西，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并且死状极惨。”

希音一怔，没再追问下去，她蹲下身，抬手拂过祁业脸上的伤，纯净的灵力自她指尖流泄出。

祁业身上被灰鼠咬出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本行尸走肉一样的祁业身体变得僵硬起来，直到一只手碰到他肩膀上的血窟窿后，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极度沙哑，“你想做什么！”

希音看着灭魂钉留下的血洞沉默了一会儿，她抿了抿唇，嗓音苍老又难听，“老身观察你有好几日了，没想到你命这么大，倒是可以当试药人。”

“在这九幽之中，灵力何其珍贵，用来救我这个废人，完全得不偿失。”祁业自嘲的道，他自从被扔到这里，就没有挪动过一分一毫，任由风吹日晒，他什么都做不到。

本以为快要死了，或许今晚，或许明早，他马上就要解脱了，可是为什么连死都做不到！

“反派黑化值上升！请宿主再接再厉！”

希音看起来并不惊喜，她仍旧用老妇人的声音缓慢道，“老身愿意救你，就代表你值这些灵力，若是能够成事，说不定你还能沾沾光，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想要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因为嗓子干涩，他说话很慢，声音一旦高一点，就会破音，说出的话也十分欠揍。

“少年人，跟婆婆说说，你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放逐到了这片罪恶之地。”希音站起身，容貌身高和衣服都在快速发生变化。

祁业没说话，希音环视一圈，自顾自的道，“欺师灭祖？还是杀了一整个仙门的人？”

“不像不像，你这副一心求死的样子，可干不出那些事，不会是受人污蔑进来的吧？”希音说着，指尖微动，祁业身下的黄土迅速凝聚，变成了一个堪堪承载一人的小土车。

祁业的耳朵动了动，希音嗯了声，“看来没错，真正的恶人呀，他们都想着出了九幽，手刃仇敌呢，只有你这种被陷害的人，才熬不过去。”

小土车缓缓动了起来，希音走在前头，轻轻摇头，“小少年，你应该好好活着才是，凭什么你被扔在这种地方受苦等死，而伤害你的人却在外界逍遥自在？”

“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世事本就不公。”祁业干裂起皮的薄唇开合，“命该如此。”

希音笑了，像是木棍划过砂纸的声音，异常难听，“这世上呀，信命的人都活不长，修炼本就与天争。”

“老天爷想让你不痛快，你要做的应该是逆天改命，而不是随波逐流。”

他似乎是听进去了，语气有些迷茫，“我有一个很在乎的人，不，我只在乎她一人，她也想要我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