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此时满心怨愤,她虽说并不是那爱计较的人,但面对此人如此算计,若还能不去计较,那只怕当真是没心没肺的。
事已至此,她岂肯接受长亭好意?只愤恨地一把将其胳膊甩开。
“你我已是陌路,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如何便成了陌路?”
长亭摊开手掌,细细摩挲着手心里的降龙木道:
“这怎会是我丢的那块?我那块可是刻有镇龙符的,专镇这潭中恶龙。”
方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直被气得心肺一阵剧痛,抓起身边的砂石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地便向长亭砸了过去。
一边砸一边道:“我这背面也有镇符,专镇无耻小人!”
长亭眸光微动,身子却半点不避,任由着方凌乱砸一气,而后才道:
“瞧着你这股子力气,应当是不打紧的。”
方凌悲愤道:“还真是对不住了,枉费你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却没能一举将我斩杀。”
长亭一愣,转而似是解释:
“此前,我觉得只要能将你逐出归云山,怎样都行。”
“那你何不直接一剑将我杀了?”
长亭眸光微动,终是没有再回话。
此时,听见动静的长极真人终于赶来。紧随其后的便是各大长老以及仙越。就连贺涟风也不知何时混入其中,一路咋咋呼呼地赶了过来。
眼前景象令众人大惊失色。
整个山谷天昏地暗,漫天的虫阵时聚时散,间或发出一声震慑心肺的鸣叫,直将岸上的众人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
潭中蛟螭闻听那刺耳的鸣叫,更是暴怒非常,有如疯魔一般横冲直撞几乎将整个噎鸣潭毁于一旦。
潭水化成的流光水剑犹如成千上万柄刀锋一般四处飞溅与一道道飞舞升腾的红莲业火将整个噎鸣潭搅动得飞沙走石,鸟兽俱惊。
长极真人与众位长老迅速取出八卦镜结起金光法阵,尽量将尤自翻腾的蛟螭暂时困在了噎鸣潭内。
长亭则控制着火势,将那黑金甲虫尽量阻隔在水潭一侧,而后众人趁机撤出法阵之外。
贺涟风倒是顾不得其他,只一路拖着方凌拔足狂奔,混乱中却难免有些漏网之鱼。
此时,只见那黑甲怪虫早已被打散了形态,又兼有红莲业火围剿,便发疯似地直往人身上钻。
众人之中方凌受伤最重,血气最盛,一时之间便成了众矢之的。
尽管贺涟风脱了外袍将围绕在方凌周遭的虫子尽数扫开,但却仍见几只黑甲怪虫不遗余力地循着血气只往方凌皮开肉绽的伤口钻去。
无奈之下,只见他十分隐秘地伸手拂袖之间,一道诡异的金光闪过,须臾之后,方凌身上残余的几只黑甲怪虫便已尽数除去。
继而大呼小叫地一把捞起方凌喊道: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怎得伤成了这幅模样。
反正你迟早都是我巫蛊门的人,何苦这般拼命,既是做不成归云山弟子,我也定然不会负了你的……”
一路喋喋不休地朝着来路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