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方凌正待开口解释,却忽闻身后一声清咳。
“方姑娘!”一女子清亮的嗓音传来。
方凌回头,方才发觉自己已然追到了上下归云山的大路上,而身后稍远处则俏生生地立着那日冰湖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美丽女子和素日里便不怎么对付的妙音。
那女子许是见方凌顶着一头沾了草渣青苔的乱发,衣衫不整地拦住长亭颇有些错愕。
一旁的妙音一张脸却是黑如锅底,娇斥道:“真是好不要脸!”
说着便急急地走了过来,一把将方凌掀开便要将长亭护在身后,仿佛让冰清玉洁的长亭君多看一眼眼前的这个邋遢女人都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一般。
未曾想许是一时激动,脚下慌乱,竟噗通一声滑倒在地。妙音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在长亭面前出丑。
妙音借机生事,坐在地上便不起来了。只听其哭诉道:
“方凌!你还敢动手?念在真人的面子上,我已经对你多番忍让了,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于我!”
说着,眼里便有隐隐的泪花泛了出来,当真是我见犹怜。任谁此时见了,怕都会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偏偏长亭却视而不见,目不斜视,似乎眼前之事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一般,只见他从容不迫地抬脚堪堪绕过妙音,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妙音见此情形心伤地竟真哭出了声来,期期艾艾地道:
“烟罗姐姐,你一定要在真人面前给我做个见证。”
那唤作烟罗的女子便是前任掌门易尘真人的外孙女,长极真人的义女。
烟罗见长亭神态总觉与往日有所不同,呆愣了半晌,总算缓过神来,一边拉扯起妙音,打发着两名丫鬟将其赶紧扶回去换衣裳。
一边拉着方凌,将其领到了自己的伊洛阁中梳洗一番,又取了身像样的衣服道:
“女孩子切要注意仪容,端方温雅方才能使人敬你爱你,尤其是在心仪之人的面前。”
方凌闻言赶紧解释:“今日虽是有些唐突,但绝非姑娘所想的那样。”
烟罗一边替方凌整理着衣衫一边轻笑道:“我想得怎样?”
一句话将方凌问得哑口无言。要说自己对那人全没有半点心思,也确实有些口是心非,可是若说她今日是因此而纠缠于他就有些严重了。
思来想去,此事尚有许多自己也闹不明,理不清的地方,也不好随便与他人说起,便沉默着不好答话。
烟罗见方凌答不上来,便宽慰道:
“长亭君风姿俊逸,很多姑娘都对他一见倾心,喜欢他原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他素来面冷,不常与人打交道,你也不要怪他。”
“烟罗姑娘也喜欢他?”
烟罗闻言脸色微红,继而摇头道:“没有的事,我只是与他多说过几句话罢了。”
“可是渺思她们都说你们……”
烟罗嗔笑道:“整个归云山就那小丫头片子嘴碎,最是爱干些捕风捉影的事,她的话岂是能信的?”
方凌想起平日里渺思那捕风捉影叽叽喳喳的模样,不禁对烟罗之言深信不疑。
出了伊洛阁,眼见天色尚早。
想起长亭一事,总觉他如今脑子这样不好,且偏偏又搬进了上生殿里。想到八月十五上生殿内惊魂一幕,总不能袖手旁观,便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也需得给他提个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