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手印时却犹豫道:
“婚嫁之事自古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家父身在病中,但我却不可随意在外私定终生。
现不得已签下婚书实属为打消诸位顾虑,已是不孝之举。
若是贺六公子有心,便该依照当地风俗礼制,当面告知他老人家一声,再行落印。如此方可不辱没了两家声名。”
贺曜辰望着方凌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
“好!就依你之言!云虚宫向来重信守诺,我也不必再有所顾虑。待传渡之礼过后,我贺家必定按照归云山礼制三媒六娉迎你入门。”
此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这个了结的方式无论怎样都太过匪夷所思。就连方凌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了。
仙越显然更是难以接受,甚至多少还带着点愤懑。
“若是你果真中意这门婚事便该提早告知我一声才是,省得我来做这等棒打鸳鸯的恶人。”
仙越走着走着突然抱怨道。
方凌瞧着左右无人,忙凑过去解释:
“先生说哪里话?
先前贺涟风告诉我让我依了传言自称是长极真人的私生女,他再前去吹吹耳旁风,届时他那个恩将仇报,卑鄙无耻的老爹必不敢轻易杀我。
但我怎能如此毁真人清誉?
还好先生技高一筹,关门弟子总好过私生女百倍。
只是你与贺涟风是如何想到一处去的?竟连书信都伪造好了?”
提起书信,方凌似乎突然回过神来道:
“那两个老东西竟没想着验一验这书信真假,想必是认得真人笔迹的。
如此……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快逃吧,否则被他们发现我是假的就神仙都难救了。”
仙越这才明白方才她为何答应得如此爽快了,敢情是贺涟风此前出过这等不要脸的馊主意。
但眼下这书信可做不得假,于是正色道:
“谁说你掌门弟子的身份是假的?”
方凌笑道:“你们云虚宫几百年都不收女弟子总是真的吧。”
仙越拍拍方凌的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
“此书确为师傅他老人家亲笔。且他老人家从不妄言,他能告知巫蛊门你是他的关门弟子,证明你就是。”
方凌闻言直觉惊掉了下巴,一时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只得语无伦次地道:
“你……贺涟风没找过你?你俩所说不是一回事?”
“不是。”
“那方才那婚书就是正经的了?”
“自然是正经的。”
“做不得假?”
“做不得。”
方凌怔在原地呆愣半晌突然道:“作为云虚宫掌门弟子,可能耍赖?”
“怕是不能。”
“可我签得是仙凌啊?”
“这……我们云虚宫近些年来因为弟子众多,道号大都只按排行辈分外加俗名中的一个字。如此,你的道号还真就是仙凌不假。”
“……”
方凌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望着仙越,一时间情绪复杂。
依照她的意思,应下此事本只是个缓兵之计。事后待巫蛊门知道她并非云虚宫掌门弟子的身份,势必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届时,就算要找她算账,大不了卷了铺盖直接跑路。可如今……该如何是好?
“可是后悔了?”
方凌眼含热泪点点头道:“嗯!”
仙越本想再说她两句,但见她此时情态,终是不忍。
“待回了归云山行了传渡之礼,你便是我师妹。届时你只需记住一句话:凡事有大师兄在。若是你不肯,咱们便不嫁。”
闻听此言,方凌一时间感动得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