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你终于活过来了。你说你要就这么死了,是不是算是被我害死的?到了阎罗殿里,我倒反而还欠下了你一条命,岂不冤枉?”
“你少咒我,小爷我命还长着呢。”
“不过你这小子也还算得上义气。冲着这份情谊,往后就是兄弟了。你今后就是我风六爷的人,若有人胆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就去灭了他。”
浮生懒得听他唠叨,颓然地躺倒在一堆干草上复又闭上了眼睛。
“刚刚你爹和你大哥联手拷问了我足足两三个时辰,现在又将我关来了这里。你且想想好,他们二人,你要先灭哪一个?”
贺涟风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咱们不能与他们一般见识不是?”
浮生有气无力的道:
“敢情你这兄弟也就是无事时喝喝酒吃吃肉,吹牛打诨,打发打发时日尚可。若有一天落了难了,还真不能指望了你去。”
贺涟风想了想答道:
“你这话说得可是不讲良心。我朋友虽不少,平日里前呼后拥咋咋呼呼的一大帮子人。但真正能让我风六爷正眼瞧得上的兄弟却没有几个。
你算一个。
不过幸好我也没看走了眼,自从被关到了地牢,也确实唯有你们姐弟俩还记挂着我。倒也没枉费了我跑这一遭。
不过说起来,你这次究竟是觉得欠我人情还是因为当我是朋友?”
贺涟风好容易感慨一回,却见那边浮生已经打起了呼噜。遂一脚将其踹醒道:
“你等着,我肯定能从这儿出去,等我出去以后,你小子就跟着我混吧,怎么样?”
浮生实在困得不行,若是放在平时,非得爬起来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不可。但是此刻他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见那贺连风还在不依不饶喋喋不休,只得迷迷糊糊敷衍一声道:
“好……”
复又睡死过去。
滇南城内,某处客栈。方凌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喂了自己一粒味道颇为熟悉的丹丸,丹丸融化间顿觉灵台处一阵清凉舒爽,体内的暴戾之气随之逐渐收敛消失。
虽然魂魄间那种撕裂般的疼痛逐渐减轻,但睁开眼睛却仍然觉得如坠云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席卷而来。
方凌唯有继续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先生可认得一位名叫岳荀的道友?”
还未等到回答,便觉昏睡穴上被扎了一针,晕晕乎乎间又睡了过去。
这夜,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迷雾,迷雾中时不时的传出妖兽嘶吼。她不断地跑啊跑,却始终到不了尽头,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但不知为何,她始终能闻到一股温暖的气味,那气味清淡芬芳,如芝兰玉树。
她感觉似乎有一个极为信任的人始终萦绕在自己周围,所以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惊慌。只是有些迫切,希望在某一片迷雾的尽头能够看到那张脸。
她跑了好久好久,终于看见眼前一片明媚,她猛地拨开迷雾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正躺在一处客栈里。房内并无其它人,只有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安静而又灿烂地洒在脸上。
方凌只觉周身像散了架一样酸痛麻木。她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又洗了把脸,便急匆匆地出了门。然而眼前的街道,陌生的行人,让她不禁感叹今夕何夕,此地又是何地?
不过很快便有人告诉她了。
那几名眼尖的巫蛊门弟子在这附近找了一夜,终于让他们逮着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