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浮生那边,面对魇镇,还能凭着身形灵活,兼有照影在手尚能讨些便宜。
而如今且不说怨灵本身神出鬼没,快如闪电,就是单单脚不沾地,下盘不稳,单手博弈,便受到了诸多限制。
浮生在灵力术法的运用上远远及不上方凌,很快便在那些怨灵的猛烈撕咬冲击下到了灵力溃散的边缘。
二人此时已经成了怨灵与毒虫眼里的活靶子,被啃噬殆尽便在瞬息之间。
浮生望着潮水一般从地洞中涌出的毒虫以及似乎无处不在的怨灵,突然怒喝一声朝着石像般肃立一旁的炮烙撞了过去,借着松开皮幡的力量顺势凌空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身后的几道黑烟立刻如影随形,转瞬即至。
方凌大喊道:“小心!”
谁知浮生充耳不闻,硬生生地顶着身后数只怨灵的撕咬,趁着炮烙倒地,欺身上前,手起刀落一刀扎进炮烙那厮的眼眶,刀身没入七寸有余。
与此同时,方凌只见一只攻到自己眼前的怨灵立刻便涣散开来,随风而逝。剩下的怨灵皆因本体受到威胁,齐刷刷地朝浮生那边激射而去。
许是凭着少年人的意气,在如此夹攻之下灵魄虽已伤痕累累,不堪重负,却也能勉强保住了三魂七魄不散。
殊不知,此刻他身上的玲珑琉璃坠中那一滴血红不知何时已然红光乍亮,灼热的温度开始隐隐发烫。
而远在牢里的贺涟风,此时只觉心口隐痛,气血翻涌间一口鲜血陡然喷出。他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凝重,目光深沉,不知是喜是忧。
浮生立于毒虫密集的瓦烁残渣之上,上有数只怨灵轮番撕咬,下有毒虫顺着脚面已爬上了裤管。
而那边的独臂浮尸一见有活物落下,立刻便如见着猎物的猛兽般扑了上去。
方凌只见浮生抹了一把额前业已被汗水湿透的头发,大喝一声,额前青筋暴起,攒起全身力气将旁边的灯奴一把抗了起来,朝着扑过来的浮尸砸去,硬生生的辟开一条血路,大喊道:
“姐,快走!”
浮生此时分明是已经拼上了性命,方凌见此情形,哪肯扔下他不管?
当下眼一闭心一横,飞身跃起,扯了皮幡一刀划破。顺势扫落洞壁的两盏油灯,灯油倾覆间,皮幡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方凌趁着落地一滚的空档,顺势扫过虫堆。那毒虫对火尤为敏感,顷刻间便逃了个七七八八,在外围形成一个明显的包围圈。
浮生喝道:“出去将铜门锁死,快!”
方凌笑道:“我来滇南便是为了找你,要走一起走,你姐姐我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
浮生急道:“废什么话?快走!”
方凌似乎打定了主意,道:“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气节和风骨!”
浮生怒骂道:“你就蠢死得了!”
说话间六只杀气腾腾的怨灵业已扑到了面前。
方凌脑中一顿,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人生三魂七魄,天道使然。即便是制成尸魇,以怨灵为魄也必然是一尸七魄,方能支配形体行动自如。
而眼前的炮烙尸被自己和浮生连斩两魄还余六魄。这其中却是多了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