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斯的尸体已经找到,在出门往南三里外的一道巷子里。我已在其伏尸之处布了阵法。你现在立刻派人提了火油过去,一把火烧了,免得夜长梦多。
至于那虫蛊应是已经转移了宿主,需立刻追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派王福跟你们去!”李捕头说道。
长亭上下打量了李捕头一眼,不是很耐烦地说了一句,“随伱便!”
便扯了方凌准备出门。触手间却觉有异,一看之下才发现方凌右手掌心已被烧灼得一片模糊。不禁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方凌依旧垂着脸,“方才使用炎火诀时不小心烧的。”
“用个炎火诀都能烧着自己,属实是个人才。”
继而避开手掌伤口转而提了腕子拉着她一道出得门去。
贾先斯伏尸处名为四季巷。此巷共通两条路,一条通往镇外官道,另一条通往南边早市。
官道是去往永陵的,此时距永陵城门开启还有一段时间,官道上无人来往。若说有人,便只有南边的早市了。
早市一般丑时未便已有商贩开始出摊,蔬菜水果、家禽肉类以及蒸糕酥饼应有尽有。如今已是寅时,早市里面早已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开了天眼,仔细瞧着。”长亭嘱咐着。
开天眼方凌自是不用长亭教,只是蛊虫又不是阴魂,这该如何去看?长亭见她满脸不解,敲了敲她脑门儿道:
“虽说道家天眼聪一般用于洞察阴魂,但它也可观活物不是吗?”
方凌立刻心领神会,“你是说观人阳火?”
“看来也没笨到骨子里去,怎么就能把自己给烧了!”长亭还想着她手受伤的事,兀自絮絮叨叨。
鬼魂,妖物都有其阴气,虽然气息不同,但一旦附上活人身体,便是两种气息之间的博弈。谁更胜一筹,谁便能驱动身体,那身体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就自然是谁的。
蛊物虽是活物,但它的阳气怎可与活人相提并论?
然而一眼望去,阳气微弱的又岂止一人?
不远处包子摊上背对着三人正吃着包子的年轻人,街边一位低着头大剌剌坐在矮凳上卖菜的丰腴妇人,远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以及街角避风处蜷缩着睡觉的一名乞丐。
若非要算得仔细的话,还有那乞丐脚边一动不动躺着的那条狗。
也亏得派了王福跟来。此人不仅热情,还对这镇上的很多人了如指掌。
据他称,那吃着包子的年轻人是他婶子的娘家内侄儿,平日里便一副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模样,阳气自然旺不到哪儿去。
那卖菜的妇人是徐寡妇,丈夫死了好几年了,常年独自一人,日子过的十分艰难,最近可能日子好过了些,居然还胖了不少。
而那白发老人是住在义庄的张伯,除了看守义庄也兼顾着打更的活计,每日打完更鼓便在早市喝一口热汤再回去歇息。
至于街角的乞丐则是常年混迹于此处的陈跛子。因幼年生病烧坏了脑子,亲人故去后便到处流浪,后来发现早市这里能讨得吃食,便索性找了个街角睡在这里。
那狗子可能是他捡的,一人一狗也算相依为命,总之有这狗的地方便有他,有他的地方也就有那条狗。
常年患病的病秧子、常年接触死人的义庄老伯、卖菜的寡妇、脑子不好的乞丐和狗。这四人中除了那寡妇,似乎每个人都有阳气低迷的理由。
再看那徐寡妇,大剌剌叉着一双腿,只顾低着头揣着手坐在矮凳上,既不招呼来往行人也不吆喝一声,跟周围小贩格格不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