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地如此偏僻,且早先便时常闹鬼,贾先斯生性胆小,若非他十分熟悉信任之人,他绝不敢深更半夜与人来到此处。
故而凶犯一定是一名身高五尺一二,体态瘦弱,且必为贾先斯所熟悉的男性。”
李捕头闻言立刻对身后衙役交待一声。待那衙役去后,只见他踱着方步略作思索道:
“姑娘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方才承诺的两件事,似乎还少了一件。”
“李捕头放心,蛊虫之事,虽然我并不擅此道,但却也有办法判断。”
方凌转而朝老仵作一礼,“只是还需劳烦老先生将死者开胸验看气道。
不论虫蛊还是药蛊,它们的残忍之处都在于它不论种蛊之人生死,一旦接种便开始噬咬,使人受尽痛苦直至死亡。而普通蚊蝇蛆虫则通常是在腐烂变质之后的尸体上产卵。
若有法子证实贾先斯是活着的时候便被啃噬了内脏那便一定是蛊虫作祟。”
老仵作闻言立刻心领神会,“气道往上乃至鼻腔若有血迹凝结那便是生前脏腑受损,若是无血迹吸附凝结那便是死后造成。”
方凌笑道:“老先生果然是行家,恕晚辈班门弄斧了。晚辈确实是想通过此法证实。
因脏腑心肺直接连通食管气道。若人生前被伤及心肺,血液必定随呼吸进入气道。若死后受损,则因没有呼吸反应而不会造成此类血迹残留。”
“但若要验证气道内部,需先行开胸破颈,再以薄片利刃将气道仔细剥离出来,且期间不可有任何污损才是。这怕是个精细活儿,小老儿恐怕得多需要些时间才成。”
李捕头见老仵作已证实此法可行,便开口言道:“既然如此,二位不如随我一道至衙内详加验看。
眼下虽不能坐实郑守义杀人之罪,但他昨日与贾先斯私斗将其打伤却是事实。况且今日一见贾先斯的尸体便逃跑也是有目共睹。
如此,很难排除他与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衙门问话是肯定的,但若经调查确实没有关联,必会还他一个清白,届时再由他随两位回去可好?”
方凌自是要去的,毕竟郑守义原来是随他们一道出来的,此时就自己一行人回去,独独将他留在了衙门,巧儿那边怎样交代得过去?
再说,她此次下山原也没有什么正经事,无非一是为了逃婚,二是为了将那功德簿子记上两笔,回去也好央了长极真人将她从芜尘院解救出来。
但岳长亭当初言之凿凿自称有家中私事亟待处理,火急火燎地赶上他们,此时却也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跟仙尧使了个眼色令众人先行离开之后便也随李捕头下了山。
可见那家中私事怕也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正经事。
其实,方凌一直觉得长亭这个长老当得并不怎么称职。不客气的说,这不思进取,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儿的模样简直与长遇老儿不相上下。
只是长遇吃喝嫖赌也好,调戏内廷女眷也好,甚至随地大小便,坏都是坏在明处。
而长亭则不然,他不务正业,目无尊长,坑蒙拐骗,偶尔还有些卑鄙无耻都是暗中使坏。事后往往还一副道貌岸然之色,真真可当得斯文败类四个字。
偏偏众人皆看皮相,往往被他的一张脸所蒙蔽。
就如同现在,虽然这厮一点忙也不肯帮,但李捕头还就认定了他是仙长,放着自己这个兢兢业业帮他查证的人不管,非得将他也一道请回去,便是镇宅都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