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方凌当真是醉得厉害,想必今日便是勉强等到众人散去,恐也商议不了滇南的事了。
见此,仙越只得起身,向上首的长亭辞了席,左右是不该得罪的也已经得罪了,也不差这一桩了。
仙越将烂醉的方凌薅起来,偏偏此人酒品却不是很好,极不配合地挣扎不已。推推搡搡间是扶也不是,拖也不是,要是换做旁人,早就被扔到流光池里醒酒去了。
仙越当下心一横,也顾不得避讳,利落地捞起方凌抱起就走。
方凌只觉迷迷糊糊地好似回到了几年前的某个夜晚,自己身受重伤,被某人抱着嚎了一路。
不禁伸手搂住那人的脖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处却是一池的清晖余韵独自寥落。当下忆起这几月受得委屈与折辱,突然就对着眼前人开始发难。
“你不是不认识我么?不是说我不知廉耻么……”
嘴里一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一边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地厮打起那人。情到激动处,竟然攀上那人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仙越是当真心疼这个小师妹的,眼看伤处已然见了血,却是隐忍不发,并未出声,任由着她胡闹。
众人看到这一幕俱都惊得酒醒了一半。真是没想到啊,那个小师妹唇枪舌剑讨伐了一晚上的负心汉竟然是仙越。
想仙越师兄这样一个霁月清风,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竟也会做出此等负心薄幸之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打晕了就老实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说过要敢再打晕我,我就咬舌自尽。”方凌发狠道。
仙越若有所思地望着长亭,片刻后才道:
“小师妹今日多喝了几杯,还望师叔莫要与她计较。
今后也莫要再为难于她,毕竟她一个柔弱女子能从噎鳴潭全身而退已实属不易。如今木已成舟,她既已入得芜尘院受教,便已是我等手足同袍。”
“是啊,木已成舟!山雨欲来风满楼,又怎能躲得掉?”长亭在心中叹道。
仙越抱着方凌一路沿着流光池畔走走停停。
方凌刚开始还犹自撒着酒疯不住撕扯,此时却已是消停了。仙越望一眼怀中之人,喃喃自语道:
“就真的那么伤心么?”
“伤与自伤,都是自以为的。她自己尚且搞不清楚,你又何必为她操心?好了,自此便交于我来吧。”
来人正是长亭。
见他拦路要人,仙越颇有些惊讶,“师叔何意?”
“你那一群师兄弟们正在群殴仙酉,伱若再不去,仙酉怕是要被他们打死了。”
仙越凝神,果然听见那边遥遥传来一阵嘈杂吵闹之声。当下便在心里将那不消停的仙酉骂了一百八十遍,可是手上却不得不拱手让人。
一番交接下来,扰得方凌清梦半醒,迷醉间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身子又往那处温暖的胸膛贴了贴。
“这会儿倒是消停了,方才不是骂我骂得挺精神的吗?还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只怕是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