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无论如何抉择,都各有利弊。
所以,荪歌并没有进行劝阻,毕竟邓绥有属于她自己的智囊团,还有大名鼎鼎的曹大家班昭。
果然,班昭上书「素闻,谦让乃是上天之美德。如今陛下的四位舅父坚持忠孝原则,愿秉承孝道,主动引身退下高位。」
「臣知晓陛下和太后因边境战乱不宁,恐四舅父辞官后生叛乱,不肯应允。」
「但,如果将来有人对太后不允邓氏兄弟辞官服丧,不理解太后苦心,吹毛求疵指摘太后错处,谦让的美名便不可再
得,反而会恶名加身。」
班昭的一席话,让邓绥下了决定。
美名最是无用,但也只是有用。
可以是腐木,也可以是利剑。
她手掌大权,美名不可或许。
再说了,只是暂时辞官丁忧,只要她依旧立于朝堂,临朝称制,事了,一切自是可以回归正轨。
邓绥大手一挥答应了邓骘等人的请求,将一场风浪消弭于无形。
而后,再一次宽恕了阴氏一族。准许被贬逐的阴皇后的家属全部返回原郡,发还被官府没收的资产。
新野君,出身阴氏。
又一年,正月初一,本应是喜气洋洋红红火火辞旧迎新,但在新年伊始,便现日食。
天狗食日,必有凶恶。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中认定的。
就连福至心灵被打通任督二脉的太史令都无法准确的给出解释,为何自太后掌权后,便天象异常,天灾人祸不断。
太后,的确是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历次天灾之后的政令措施也甚是得当。
但,依旧还是有连续不断的天灾。
人心惶惶之际,就好似是为了证实天象,正月初七,大汉有十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羌人趁人之危落攻打河东郡,到达河内郡,百姓惊慌,临近官员又无守城的决心。
邓绥一边忙的焦头烂额,一边应对权臣百姓的恶意。
她已经习惯了,每当天灾,总有人有意无意的与她当政联系在一起,将天灾当作上天对她的不满。
恶意,揣测,谩骂,无处不在。
对天象越发有研究的太史令深觉,天象并非在映射凡人,若无太后的施政,百姓恐怕会更困苦。
整整一年,邓绥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这种时刻,除了不上朝不批阅奏折外,什么都想掺和两脚的傀儡皇帝,荪歌,开始上朝了。
倒也不为争权夺利,只是为了证明,哪怕是她这个口口声声被官员们称作正统的天子也无法阻止天灾的降临。
一张嘴,张口就是谩骂。
一双手,提笔就是诋毁。
却不知,就是这样肆意的谩骂和诋毁足以彻彻底底将邓绥的功绩和付出掩盖,让她成为历史长河中不起眼的一粒沙子。
她也就一两年活头了,那就用这最后的一两年,为邓绥再铺一次路,让那些恶意不再肆无忌惮。
入朝理政。
三月,十州之地发生蝗灾,蝗虫过境,食田啮桑,终岁无褐无粮。
五月,不降滴雨,旱灾来袭,土地干涸。
六月,豫章郡员溪原山发生闪崩地裂。
天灾并没有因她而消失。
自然,也就不会因为邓绥一人执政而增加。
荪歌心中隐隐知晓,东汉时期,恰逢太阳活动的衰弱期,导致地球各地自然灾害频发,气温也随之锐减。
嗯,作为一个穿越者要用科学来解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