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的九品太学学正,到如今的七品左司谏,依旧是这朝堂之上最无足轻重的官员。
脊背略微有些弯了,蓄起
了胡须,越发似是一个逐渐向官场现实屈服的可怜人。
也许,此刻的他心中尚还有一丝热血和抱负。豦
至少,那双眼睛尚未彻底世故浑浊。
「臣启奏。」
一众嘈杂中,思量再三的秦家大郎再次开口。
「金人狙诈,守御不可缓」。
「金人要请无厌」,不可轻易割地,金国使臣来访,也应降低接待规格。」
「不可令入门及引上殿」。
荪歌弯弯嘴角,心中有些许酸楚。豦
这便是向宋钦宗上书《上钦宗论边机三事》。
三十七岁前的秦家大郎,一心主战,试图捍卫这个千疮百孔弊病丛生的国家。
一模一样的上奏,是不是意味着结局并不会有任何变化。
三年金营生活,也彻底让秦家大郎从一个抗金志士成为了摇尾乞怜的投降派。
兵部侍郎李纲接话道「左司谏所言有理。」
「金兵已经很近,陛下若弃城离开,探知乘舆尚未走远,用健马快追,怎么抵挡得住?」
「朝廷高爵厚禄蓄养大臣,盖将用之有事之日。时中辈虽书生,然抚将士以抗敌锋,乃其职也?」豦
「未战便屈,是何道理。」
此时,宋钦宗的面色更为难看。
不难看出,宋钦宗本身是更趋向于割地赔款求和的。
但朝堂上,主战主和各执一词,他身为君王总不能率先提倡议和。
幸好,目前为止,主和一派扔占据上风。
于他而言,割地也好,赔款也罢,只要还能让他安稳的居于皇位之上,便不是不可以接受。
太宰李邦彦说不假思索反驳:「都城兵微将寡,勤王兵一时又到不了,除了割地求和,没有别的法子。」豦
「兵部侍郎这是要至官家性命安危于不顾吗?」
宋钦宗忍不住在心中点头。
金人南渡,太上皇赵佶怕死,早就仓促出城逃避,先逃到亳州,此刻又不知转移到了何处。
这江山,本就是父皇怕死无力支撑才硬生生塞给他的。
那他为何明知守不住还要死守?
他也想走,大不了一路向南,总能得几年安稳。
「太宰此言差矣。」豦
「金兵孤军深入,所携粮草必然不足,后续乏力。」
「饶是金兵攻城,汴梁亦可死守不出。」
「只需静待时日,陛下勤王招书一出,各地勤王之师,必会前来。」
「届时便可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力退金兵也未可知。」
「如今实未到割地求和之际。」李纲据理力争。
李纲,两宋之际抗金名臣,民族英雄。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豦
「六国也曾割地求和,但结果呢?」
朝堂上其他的主战派也开始发声。
「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
「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六国之处境,与眼下何其相像。」
「还望官家三思。」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