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费一兵一卒,谈笑间便能瓦解一个联盟,这是何等风姿。”
“父皇,也许在北齐史上您也可以留下不一样的名声。”
荪歌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父皇,任何一种选择都能在细枝末节处闪耀光芒,或是萤火,或是星光。”
“明亮与否,不是最重要的。”
清醒如高湛,本就不是庸才。
“再次静候父皇佳音。”
荪歌行礼之后,施施然离去。
太武殿内,漫长的沉默之后,便是骤起的笑声,笑声中的爽朗和释然如同盛夏被暴雨冲刷过的天空,分外明净澄澈。
这一刻,疯批美人似孩童。
看来,他蔫坏蔫坏的儿子说话最起码动听。
短短几句话,让他心中熨贴极了。
“太上皇?”
“传画师!”
高湛断然道。
内侍敛眉轻笑,应了下来。
这便是陛下,不知不觉在影响改变着身边之人的陛下。
看似不起眼,实则让偌大的宫城都渐渐有了生气。
不再是杀戮,不再是血腥,也不再是深藏白骨与哀鸣令人压抑的冰冷。
慢慢来吧!
趁着这个空档,高湛护岸来宫女沐浴洗漱更衣,收拾的精致貌美,一颦一笑好似神君下凡。
就算是要靠美色征服,那也得是无可挑剔的美。
一生要强的高家人!
可以残暴,可以昏庸,但绝不可貌丑无盐。
等等!
他好似明白了为何高纬会永远偏向高长恭的原因。
偌大的高家,高长恭洁身自好的如同隐世的高人,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明晃晃的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自惭形秽。
那纬儿对高长恭的悲悯又来自何处?
夫妻恩爱,年少成名,前程似锦,这样的高长恭又何需旁人的心疼。
有秘密!
高纬时而蹙眉,时而轻叹,画师们心惊肉跳,一番发挥下,一个惹人心怜的忧郁佳公子跃然纸上。
高湛:……
!?(?_?;?
这个娘们唧唧的人是谁!
淡烟疏柳的轻愁,眉眼间的脆弱,真真是我见犹怜。
他明明是王令一出,莫敢不从的北齐太上皇。
不过,美是真的美。
可万一阿史那氏不喜欢文弱雅秀款的呢?
以防万一,各种风格,缺一不可。
于是,在高湛的要求下,霸气侧漏的,芝兰玉树的,英俊威武的,柔弱可欺的……
只要能想到,就没有画师画不出来。
高湛满意的欣赏着一幅幅画卷,他就不信这还拿不下阿史那氏。
一入宫就是太后,开局即是巅峰,他就不信阿史那氏不心动。
再说了,搞得好像北周后宫安宁似的。
宇文护把持朝政,与宇文邕针尖对麦芒,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更不要说,宇文邕自己还是个大情种。
身为帝王,倾心一人,必然对后宫其余人就会无比残忍。
似他这般雨露均沾,才是帝王的典范。
难不成阿史那氏喜欢去北周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