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当然舍得。
不过它更高兴成姝知道它,却没有嚷出来。
它和她现在都还小,还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真要让那魔神知道它,可能都不派手下干了,直接以分身来追杀。
这谁能挡得住?
一天到晚跟在师祖和师父的身边当跟屁虫吗?
他们不方便,它和她也不方便。
团团抱紧了天霄雷镜,放心的在她怀里昏昏欲睡。
顾成姝听到小家伙的呼噜声,放心了。一边随着大家步罡踏斗,一边关注天上。
天地灵气紊乱,明显对天上的雷云没有太大影响,那里全是暴烈的雷力,没有任何一种灵力能在那里跟它争锋,倒是方便了那位御雷的前辈。
“这么多化神前辈在呢。”
顾成姝不知道玄珠正在旁边盯着她,在识海中跟团团道:“他们既然来了,肯定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我们交上去那么多雷符呢?还有好多好多的雷击木。以后就算要帮忙,也要在你自己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我说的听见没?”
“喵~”
团团在她怀里动了一下,表示听见了。
顾成姝心满意足了。
刚刚她其实也挺害怕的。
魔神心思歹毒。
在灵气紊乱之地动手,就等于让大小月诡们跟他们的前辈们拼运气,哪怕它们的伤亡最终会大些,于道门也是划不来的。
幸好团团及时出手。
顾成姝心疼自家的小团团,“等这件事了了,我陪你一起吃小鱼干。”
“喵~”
团团累了,抱着天霄雷镜,用它的雷力补充自己的。
其实没有天霄雷镜,它也可以慢慢恢复,但是用的时间会很长很长,主要是它现在太小了,西传界也离混沌森林太远了。
如果在浮元界……
团团有些想家了。
它感觉它应该回雷泽待几天了。
成姝能够闯进那里,万一别人也……
团团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自从重新化形,它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累过。
虽然此时进灵兽袋可能更好,但是,贴着顾成姝睡觉感觉更舒服,外面整齐划一的步罡踏斗声,于它没有一点影响,小呼噜打得很有节奏。
一旁的玄珠随着阵法的变动,终于和顾成姝走到了最外围,但此时尸傀的兴奋时段已过,眼中的红光全都暗淡起来。
卟~
斩首的动作,也是最整齐的。
这一次顾成姝的运气很好,一剑斩了一个想退,可是被后面尸傀挤着,退不了的木尸。
“走龙象,踏天罡!”
苏源挥动阵旗再次换阵。
结界对面的情况,他们不清楚,但是这里的尸傀似乎鸡血时间已过,正处虚弱之中,此时它病,不要它命干嘛呢?
让它们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也是帮它们解脱。
做为前队的顾成姝等,理所当然的杀在了最前面。
“……缪大圣,这是怎么回事?”
黄连珠领着自己的铜尸退后时,厉声喝问缪大圣。
缪大圣呆呆的,根本没理她。
他不可能再舍三十年寿元的。
对面的魔神明显不能替他爹报仇了,那……
“走!”
他朝自己的尸牌拍了一巴掌,命令父亲给他的尸侍护着他马上走。
黄连珠想干什么,就随她吧,他……他得马上回到北流城,在魔神和各路人马没反应过来之前,把该收的东西,全都收到手上。
虽然这样干,很可能被人见财起意,但是不拿,他的身份在这里,一样会被某些不要脸的混蛋见财起意。
“缪大圣,我问你话呢。”
黄连珠正要挥手,让自己的尸侍围了他,却见他还能用的五大铜尸从战场撤离,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似乎马上就要跟她来一场内斗。
“你……”
她按住心中的急躁,“缪师兄,你还有办法的是不是?魔神大人没有拿下对面的道修,如果我们能利用禁断山的便利,拿下几个道修,也能跟魔神大人和各方前辈交差。”
交差?
缪大圣冷冷看她一眼,在两个铜尸把软轿抬来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坐上去,“走!”
话音刚落,陪北流王立下赫赫战功的银尸离风,没有半点犹豫的脱离山清和水秀的纠缠,几个纵跳,回到了他的身边,明显是真的要走。
“缪大哥,我错了。”
黄连珠傻眼,急忙认错,又看向银尸战场。
原本能拦住对面两个银尸的主力,便是离风,现在它走了,她的……
“吼~”
山清和水秀根本就没追离风。
那是个硬茬子,不到生死关头他们都不想拼命,现在走了,那剩下的,就是他们的战利品。
黄连珠正要拍自己的尸牌,让她的银尸赶快逃,却已迟了,对面带着面具的两个银尸一个正面出手,另一个在背后一把掏进它的身体,生生的把它的尸珠掏了出来。
咔~
尸牌当场裂出一道纹来。
父亲给她的尸侍只有这个最厉害,现在……
“走!”
黄连珠不敢耽搁,生怕被对方的尸侍盯上,轻拍尸牌的时候,她自己也先退了。
两个二世祖一前一后退避,对面的魔神大人又没建功,机灵一点的养尸人哪还不知道再等下去的后果。
趁着不聪明的同伴还没注意,召回品质更好的尸傀,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悄没声息的退了。
“杀!”
看到归队的山清和水秀,顾成姝没别的话,就是一个字,杀!
对面的抵抗少了,铜尸逃了大半,那剩下的木尸铁尸,能解脱多少,便解脱多少吧!
龙象阵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很快在八个执旗手的指挥下,开始反围剿实力大降的尸傀大军。
半晌后,这边的尸体硬棒棒,大都身首分离,而对面的雷声,也渐渐歇了。
挥剑挥的胳膊都有点酸的顾成姝回头看向结界。
同样带着银色面具的顾文成在师父破开结界的瞬间,也望了过来。
天上的雪可能是因为雷力用得太过,不知何时停了,顾文成第一眼就看到了女儿。
顾成姝若有所感,也望向他的时候,顾文成身形一闪,消失在当场。
好像眼花,就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顾成姝怔了一怔,抿紧了双唇。
可能天生的父母缘浅。
好像一直都有希望,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情绪的尽头,不是质问,没有发泄,只有沉默。
她收起了剑,双手以托的姿势,抱向睡着的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