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城深网，记忆监察室

这里是记忆监管部的地盘。

但除了这一部门的人外，人性实验部、机器意识部、义体登记部、攻壳机动部、电子网络部的要员都到了。

电子光影之中，一道道虚拟人影上线，整个房间的空间扩大，再扩大，最后变成一个会议大厅。

投影屏幕上，正是孤岛上空发生的入侵事件，从天堂鸟出手开始，一直到岛屿被导弹雨轰爆开。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渐渐的，随着刷新，那根通天的管道，还有三道模糊的人影，全部显露出来。

记忆监管部的工作内容，是确保记忆数据在神经系统、或是外储设备正常运作，不被人恶意修改。

在六大核心部门之中，它算是偏文职的那种，就算是出了什么记忆缺失事件，也只是通知当地的机械主脑，又或是由攻壳机动部的人接手。

它的地盘上，很少会来这么多大人物。

得益于某位变态主持人的功劳，整个事件的过程全被记录了下来，然后被几百万个围观党从头到尾强势看了一遍。

普通人是看不到赛博黑客的虚拟影像的。

但是‘看不到’，不代表记忆就不存在。

此时，记忆监管部的操作人员正从这上百万人中抽取记忆，试图还原黑客‘原型机’的形象。

数以千计的面孔刷了出来，这个数量很快就破了万，然后是十万，然后是五十万……

“黑客的水平非常高！”八神素子平静道，但旁边的白衣墨镜女能听出她咬牙切齿的情绪。

荒卷老头死了、自己参与的任务又以失败告终，间接导致云端之城偏离航道，现在还不知道在宇宙哪个地方飘着呢。

八神素子的心情能好就怪了。

白衣墨镜女倒是很淡定，轻笑一声：“任务嘛，有成功就有失败，这也没什么，再说了，是那些旧时代的权贵们自己要把地盘设置在星球之外的，不就是为了防备我们嘛，如今出了事怪谁。”

“哼！”八神素子瞪了对方一眼，“别说的这么轻松，你要是镇压了天堂鸟，哪会有这么多问题？”

白衣墨镜女伸了个懒腰，直接起身。

“失败不就失败么，顶级黑客哪有那么好对付的，对方又谋划了那么久，打不过对方很正常，可是你非要把深网大人从沉睡中唤醒，她老人家醒了，我们的活儿可不就多了么。”

“维持生命体和机器之间的稳定，这是我们的工作！”

“是吗？”墨镜女诡异一笑，“我以为我们的工作，是让整个世界癫狂起来。”

八神素子一怒，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咔’的一声，记忆监察中心的全息投影全部崩溃。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黑客入侵？”

“仿生人播放员呢？”

一个仿生人少女慌张的跑了进来，结结巴巴道：“目前经检查到的人脑ip超过一亿个，数据系统崩溃了！”

“一百万个脑袋里查出了一亿张面孔，实在是太搞笑了！”

人性实验部的一个超级ai怪异的笑了起来，它的全息投影很古怪，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脸。

白衣墨镜女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来没我什么事了，先撤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衣墨镜女弯下了腰，朝着八神素子的脸上小啄了一口，小声道：“忘了说了，最近小心一点，荒卷老头死了，可是有不少人盯着你的位置呢。”

虚拟人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八神素子一人，脸色在虚拟投影的照耀下明暗不休。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权贵，每一个在云端之城都有亲友家属，他们的怒火，注定要有人承担。

往小了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黑客入侵事件，只不过范围大了一些，死的人多了一些。

这类黑客入侵事件，在这颗星球上每年要发生上万次。

八神素子想的更多。

机械系统在进化，生命系统也在进化，迟早有一天，双方会碰撞在一起，释放出那恐怖的创造力。

至于爆发之后，社会形态是崩解还是重塑，无人清楚。

现在已经有革命火焰的苗头了！

按照荒卷部长的说法，做为这个时代的智慧生命，能做的最符合道德的事，便是尽力去消减这种进化带来的道德退化。

直到手腕上的‘滴滴’声响起，素子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