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十五年,二月,清晨。
清晨时分,薄雾笼罩田野。月末农忙时节,百姓当在田野除草,以为春天耕种。但因汉魏大军来回拉扯,坚壁清野的缘故,怀县的农田、村落,这时候已空无一人。往常百姓的栖息生活之所,也已变成了两军争衡的战场,百姓离散,家园尽毁。
当下这番场景,也正印证了山涛对石鉴之语,河东失守,河内早晚会被兵戈袭扰,奔走于马蹄之下。该谋略之士,其目光之长远非常人所能及也。
在汉军进逼怀县的日子内,刘禅命大军屯驻在怀县的东郊,在得知姜维兵出井陉后,反而放下心来,利用军营为基础,额外再挖壕沟,垒土为墙,作出与司马懿长期对峙的表现,并派出大量的胡骑探听魏营的动静。
不过司马懿也不会放任汉军轻易地修筑成营寨,命麾下的邓贤率众袭扰汉营,哪怕前后与汉军正面鏖战了数场,折损千余人兵力,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图。甚至还加派兵力,加强袭扰汉军营垒的力量,丝毫没有退让。
不知的田野上,巡视汉军游骑远远看见了出没的魏军。领头的贾良率先瞄见了魏军队列中有人头戴黄帻,其立即向周围大声呼喊:“迅速追上贼军,前方有魏将,正好将其擒获送至大营。”
“诺!”
“驾!”
贾良双腿夹住马腹,率领身后的游骑,追赶前方逃窜的魏军。
魏军队列中郭修转身看见汉骑,吓得魂飞魄散,他奉王基之命外出探查敌情,并传递军情给邓贤,没想到在回程路上遇见汉骑。
当初他可是越狱逃窜,把汉军的情报泄露给魏军,若是被他们抓到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走!”
郭修挥舞马鞭,疯狂抽打胯下的战马,但不知为何今日的战马跑得怎么的慢。
“嗖!”
贾良奔驰间,弯弓搭箭,射出重箭,直接将射死逃窜的魏骑。身后的游骑皆是擅长骑射之人,互相吆喝着,进行左右包抄。
不知过了多久,郭修左右尽数皆亡,只剩他一人。望着身后不断逼近的汉骑,神情无比慌张,不知当下该如何是好。
“嗖!”
一支重箭从侧翼直插战马的颈部,动脉受损,温热的鲜血瞬息流淌而出。战马悲痛地嘶鸣一声,再也无力地奔跑,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将郭修摔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待郭修反应过来时,准备拔剑起身之时,贾良手中的长矛已对准他的咽喉。他知道只要他敢再乱动一下,锋利的长矛必然刺穿他的喉咙。
“愿降否?”
咽了口唾沫,郭修深呼吸说道:“某愿归降。”
“抓起来,将他捆好,送到大营之中,看能否问出有用军情。”贾良收起长矛,冷冷说道。
“诺!”
……
刘禅登上望楼,俯视着汉军营地,心中正思量着当下的局势,按脚程来说,当下姜维应该到了河北,那么司马懿也应该收到了战报,那为何他没有做出反应,反而加强对汉军营垒的袭扰,莫非他有把握击败姜维,还是逼退姜维。
登高望远,刘禅心中慢慢盘算着军事上的各项安排,希望今日的斥候能有新的消息。
就在刘禅思索之际,杜预从梯子上爬到望楼,禀告说道:“启禀陛下,我军游骑抓住一名魏军都尉,其负责军情传达,今已审问出重要军情。”
“嗯?”
神色微变,刘禅惊讶问道:“莫非司马懿有异动?”
“正是!”杜预对眼前的岳父兼陛下,很是尊敬,答道:“据被擒获的魏军都尉郭修所言,近日以来司马懿已离开魏营,率精锐步骑转向北而行,欲先击败姜维,再转而复击我军,解除当下之难。至于具体军情,还在审问当中。”
刘禅握紧拳头,吩咐说道:“善!命众将集结于大帐,商讨此重要军情。并将郭修押到帐中,朕要亲自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