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卒奔腾仿佛一阵闷雷滚过,千百汉骑踏地扬尘,无数汉军步卒狂奔跟随,他们向孙权所在的中军营寨直扑过来。
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距离汉军夜袭,到破南营,到杀入中军还不到一个小时时间。
率领骑卒的元宏没有率先入营,而是领着士卒绕行半圈,发现黑夜无光亮之地,骑着战马奔驰而入,汉骑在他身后斜刺入中军。再接着,汉军甲士大举杀入,恍如潮水撞上堤坝,正面对上孙权中军士卒。
骑卒他们顺着缝隙蛮横地冲撞进去,用长槊、利刃和铁蹄,将中军内慌乱的吴军士卒杀得哭爹喊娘,血肉横飞。
孙权勒令周围将校围杀汉军士卒,可惜的是,军令是下达了,吴军将校或心余而力不足,或是手下士卒离散。
整个东吴营寨里乱作一团,明亮的火把,点燃的火盆映照出如无头苍蝇般的东吴士卒,各种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厮杀的亢奋声,刺激得冲在最前方的胡人骑卒们血脉贲张,甚至杀得刀刃卷了仍是不知,眼里只有吴军士卒的性命。
一枚箭失从战场某处斜飞过来,白色的箭羽隐没在漆黑的夜空中,箭簇独特的破空声也被喊杀声遮掩了,令人难以听闻。
所幸孙权的亲卫车下虎士精锐过人,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加之孙权被他们重重掩护。一人目之所见,手疾眼快之下拉过孙权,箭失擦着孙权的肩头射过去,重重地扎在营门的木柱上,箭尾还轻颤着,可见其力度如何。
黑夜中的向煜愤怒地扔掉重弓,他差一点就能击杀伪帝孙权,若是天亮些,其必难以躲闪。今被察觉,想再射杀孙权已经没有了机会。
统率车下虎士的陈延向孙权靠拢几步,低声道:“陛下,我军营寨北面江畔,当可至水寨,走鱼梁州,入上大将军水寨,暂避汉军兵锋。”
孙权闻言,颇是心动,说道:“今若走,此地无人支持大局,恐将被破也。”
“启禀陛下,上大将军驻扎水师于鱼梁洲,今之情况其必知晓,不久其将来援,故陛下可命上大将军处理军务。毕竟万乘之君不可临阵,今陛下若要万一,我大吴危矣!”陈延劝道。
孙权心有余季地看了眼箭失,感叹说道:“朕马闲军未至此也,其若在此。安能让蜀骑称雄,来往无阻。”
或许是孙权给自己找借口,当他说完这句话后,领着数百名车下虎士向北而走,不过却留下来大纛旗未撤,仿佛告诉着众人他仍与中军军士在一起。
汉吴两军仍在焦灼地鏖战在一起,不过眼睛一向敏锐的元宏发现了这一动向。
“随我来!”元宏喊了一声,旗帜飘动,手下三百余名骑卒脱离战斗,跟随他而来。
汉军骑队,重骑者马穿马铠,人披重甲,笔直向前。汉骑的长槊左右挥砍戳刺,所到之处,吴军士卒惨叫连绵。而吴军步卒手上的利刃却只能在汉军重骑上留下白痕而已。
轻骑者马未着甲,人袭轻甲,手中以弓箭、长矛为主。他们于侧翼掩护,猎杀吴军士卒。配合重骑陷阵,一往无前。
孙权见状大惊失色,本想脱离本阵逃离,却不料被汉军骑队盯上。
不过在幸好的是,孙权向北撤离,北面的将领都有所知晓。他们放弃眼前的敌人,朝着元宏他们围杀而来。
中军将领谢旌,乃是江东勇将。曾随将步兵,断绝险要,破詹晏等,生降得陈凤。后又大破房陵太守邓辅、南乡太守郭睦,打得秭归文布、邓凯组合以少数民族的兵士数千人落荒而逃。
因此虽事发突然仓促,但谢旌毫无畏惧地上来,呼喊将士们把元宏数百人包围起来。
此时谢旌带着几名亲卫试图斜向阻截汉骑的冲击,给己方步卒争取时间。然而他刚接近汉骑,汉军骑队中一人飞马而出,眨眼就直冲到眼前。
先前天色昏暗,没有发现其模样。今凑近一看,只见这骑士头戴黑色兜鍪,内着锁子甲,外披黑色重甲,其兜鍪上斜插一支雪白无瑕的羽翼。随着战马疾驰,白色的羽翼在空中飞舞,极其耀眼。
敢在战场上如此穿着非是无知二代,便是骁勇之将,今之局势此人必是骁勇之将,故万万不可大意。
谢旌当即向左右侍从,说道:“此人必是汉军骁将,若能杀之,必能威慑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