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曲们也不顾上其他情况了,扶着司马懿向后撤离。而勐将孙礼率领军士前后驰骋,来回冲杀,稳住阵型,又亲自殿后,为大军殿后。
听闻向煜、邓艾两部杀声震天,刘禅喜形于色。
正高兴间,天边的尽头,东面山峦方向,大量黄色旗帜迎风飘扬,鼓声震天。
汉军将校脸色突变,正处上风的局势,又来了一支曹魏援军。而且观其旗帜来看,人马不少。
刘禅轻轻叹了口气。
莫非天不佑朕乎?
“陛下?”
王平策马而来,望着西面的山峦,说道:“我军从昨夜奔走,又从天明鏖战至黄昏。今天色已晚,我军又胜,若再与逆魏援军作战,恐难以支撑了。陛下撤军吧!”
王平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这场战大汉已经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司马懿的突然到来,打破了他们使用的幻想,陛下能坚守不撤,奋战至今,又能胜司马懿已是不易了。
刘禅伸手安抚着急躁的汗血马,背着夕阳,望着东面山峦的魏军,转而眺望魏军阵中飘拂的‘司马’大纛,喃喃说道:“此战虽胜,亦是惨胜,司马懿实乃劲敌也。”
这场战虽然战损比没出来,但是以刘禅的简单估计,两军的战损比都是极高,实在让刘禅头皮发麻。两军前赴后继地作战,又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司马懿的坚守的决心,也超出他的想象。而自己坚守的决心,亦或是超出了夏侯霸的想象。
但凡把任何一军换成孙吴那样的对手,其基本是溃败了。
想着,刘禅望向夏侯霸方向,在孙礼发出撤军的信号之后,夏侯霸也撤军了。
又叹了口气,刘禅吩咐道:“让大军追杀片刻,便撤军即可。”
“诺!”
“等等!”
刘禅喊住候骑,吩咐道:“让大军放弃追杀,转而向南,渡过洛水,攻取宜阳。”
“攻取宜阳?”王平皱眉,不解问道。
刘禅露出一丝笑意,扬鞭指向东,笑道:“魏军援兵应是疑兵,其若乃是正兵,又岂会止步不前,仅高立旗帜。”
王平瞪大眼睛,亦是想到这一点,懊悔说道:“魏军已是不敌了,可惜天色昏暗,今难再战也。”
天色昏暗,汉军疲倦,又没有准备夜战的东西,已经打不下去了。
刘禅拽着缰绳,望着东边陷入暗澹的夜色,说道:“今若能得宜阳,洛阳亦不能守,曹叡势必迁都河北。凭借宜阳此地,北可取潼关、弘农,东可入兵洛阳。届时潼关、弘农可下,河东失其羽翼,破之不难也。”
大汉上次进攻河东失败,很重要的原因在于侧翼潼关在曹魏手上,如今宜阳攻克,潼关即克。有了潼关,再攻河东便不再困难了。
说着,刘禅感慨说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此又合古人之言也。”
王平沉吟少许,说道:“陛下,臣以为东隅未必失也,桑榆亦是能得。”
“南阳、宜阳?”
王平按着缰绳,说道:“今魏军兵败而走,我军攻克宜阳,再行东进,司马懿不敌,必会求援。届时曹叡仍是不撤,就看我军能否寻机兵败陆逊所部。陆逊兵败,襄樊自当献城于我。”
刘禅点了点头,笑道:“子均所言,不无道理,全军向南进取宜阳,将今日战报送至上丞相手中。”
“诺!”
而在东面,司马懿乘马止于山峦之上,见汉军向南欲取宜阳,叹了口气。
果然汉军还是有睿智之士,看透自己的疑兵之策,趁势南取宜阳。如今的宜阳兵力空虚,大军皆被自己调走,如何能守之,归降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自己麾下若非折损严重,又岂能容忍汉军攻略宜阳。
哎!不管如何,洛阳已经处在了汉军兵锋之下。自己折损大将、军士,今要向陛下求援,自己又怎么敢开口啊!
南阳、宜阳、潼关、河东,牵一发而动全身。
即便陆逊能北上围攻诸葛亮成功,南阳能从回大魏手上,但宜阳太过重要,还是要迁都河北啊!
到时候陛下肯定要杀鸡儆猴,那么自己大概率会被陛下斥责或是降职。
莫非天不助我也?
司马懿幽幽想道。
(剧透,天意都能成全二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