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天边泛出了鱼肚白,柔和的阳光驱散了大地上的黑暗以及冰冷,汉魏军两军皆从营寨出发,向荆水而去。
平静的荆水水面忽然变得震荡起来,一队接着一队的魏军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慢慢向岸边走去。
西岸的游骑发现魏军的动向,吹响号角声,请求支援。汉军闻声后,廖化、赵统二人不约而同朝着魏军准备渡河的地方走去。
荆水两岸不似千水两岸平缓,河道与河岸存在数米深的沟壑,平时想要翻越亦是艰难,而战争期间魏军想要从沟壑处渡河与送命并无差别。因此唯有荆水河畔平缓之地才能搭桥,或往来行舟。因此确认魏军的渡河位置并非难事。
话虽如此,但荆水的河面比千水窄了许多,河宽不过三十余米,远远不能与二百余米宽的千水相提并论,唯一可提的便是荆水深可达四、五米之深。如今时入冬季,此处的河水虽未干涸,但早已不复夏时四、五米之深,如今平均深度不过1-2米左右。
“停!”
汉军前部距离河畔三四十步之时,示意停止进军的军旗竖起,一直瞧着令旗的汉军士卒不由停住了步伐脚步。
“弓弩手上前!”
汉军弓弩手从步卒身后,齐刷刷地出列,将腰间的箭筒中的箭失取出,倒插在泥土上。弩手将弩身踩在地上,双手拉动弓弦,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上弦声,装填弩失上弩。
相比于汉军,河对岸的魏军则是举着巨盾,身后大部分是搬运物资,搭建浮桥的辅兵。
过短的河面想要利用小舟搭建舟桥非常困难,毕竟河对岸汉军弓弩手可不是吃素的,神射手可随时点射驾船的士卒。
“嗖!”“嗖!”“嗖!”
汉军的弩手率先完成准备工作,朝着河对岸地射出密集的弩失,但由于过长的距离,抵达对岸之时,弩失的力量早已衰弱,难以造成大的杀伤。
不过盾牌后的魏军并没懈怠,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汉军弓弩的试探而已,更加勐烈的进攻还在后面。
站在马车上的李辅拔出长剑,指向西方,喊道:“渡河!”
魏军旗帜挥动,魏军踏着鼓声的节奏,迈着有力的步伐向着河中走去,河水渐渐没入脚踝。远远望去只见盾牌组合而成的长蛇,如同一条巨蟒般于河道中游动。
“搭桥!”
魏军辅兵在盾牌的掩护下,抬着装满泥土的麻袋,冒着箭失开始填充前方的河道。随着大量的箭雨落下,辅兵们哀声遍野,鲜血染红河水,但丝毫阻碍不了魏军士卒前进的脚步,前赴后继地冲到前方。
汉军弓弩手动作娴熟的上弦,扣动扳机,射出弩箭,周而复始。汉军的箭雨不停地飞向敌军阵中,既是这样,但由于河床的凹凸不平,河水的平缓,麻袋堆积在河道,很快修出一条简易通往对岸的道路。
完成任务的辅兵,幸运地捡回一条命,迅速往后撤退,沿途还把受伤中箭的士卒抬回医治。魏军的精锐士卒迅速填补辅兵的空缺,摆列成紧凑而又整齐的队列,踏着冰冷没过膝盖的河水,朝着西岸的汉军冲去。
北风萧瑟,吹起了土坡上的红色大纛旗。黄权站起旁边,用手遮挡初升的阳光,望着远处不断接近河畔的黄潮,说道:“吹响号角,命前部步卒上前厮杀。”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