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暑气正盛时节。堵河蜿蜒缠绕于上庸郡的崇山峻岭之间,自西南向东北长途跋涉扑入汉水。河道两畔树木葱葱甚是阴凉,走于树下可闻蝉鸣之声。
“走!快点赶路,陈永安所部急需救援。”王平攥着战马缰绳,呼喊着众人快速前行。
“诺!”
七日前,王平接到句安的战报,听闻上庸郡郡兵从堵水地区撤离,在没有等到翻越武当山的賨人来信下,当机立断,判断出陈到大军已经抵达东二郡,可能已经攻取了房县,正向上庸郡出发。于是留下句扶统率大军,吸引南乡郡兵马,自己则率领三千精锐向西疾进,赶赴上庸城。
校尉贾演指着地上的灶台与粪便痕迹,说道:“都督请看,此地有魏军扎营痕迹。”
“哦!”王平翻身下马,挽着缰绳缓缓走到这些魏军遗留下来的痕迹旁,看了起来。
王平树枝拨弄了几下被来不及掩盖起来的粪便,看着堵水前方,说道:“果如本督所料,陈永安大军应抵达东二郡,甚至可以说已经夺取了房陵郡,正与上庸郡士卒作战,而且上庸郡情况不容乐观。”
“都督如何能知?”贾演好奇问道。
王平扔掉树枝,拍了拍手,说道:“我军一路急行而来,所见魏军休息痕迹越来越少,甚至要相隔一天脚程才有魏军扎营遗迹。这些都无不说明了,上庸郡必定是发生了紧急军情,才需要让将士顾不上休整,连日赶路。东三郡内,除了我军,便只有陈永安大军。”
说着,王平翻身上马,说道:“快点,尽快在日落前赶到上庸城,与陈永安所部汇合。其部翻越大巴山,又攻取房陵郡,所部兵马必然不多。”
“诺!”
……
“呜!呜!”
上庸城外,两支数千人的大军厮杀在一起,从天空中望去红颜色的大军被黄颜色的大军压着打,红色的大军勉强依靠着严密的军阵抵御黄色洪流的冲击。
这支红色大军便是翻越了大巴山,攻占了房陵郡的陈到及其麾下的白毦兵。由于想复现攻克房陵郡的行为,继续攻克上庸城,却不料直接落空,上庸城池经过孟达的修筑后异常坚固,远非房县可比。
陈到不得不屯扎在城外,并让翻越武当山的賨人军士将消息通知给王平大军。在军士抵达之前,王平便察觉堵水地区的魏军回援的异动,直接跟了上去,导致错过了賨人士卒的消息。
而陈到这边比较倒霉,消息没发出几天,被回援而来的魏军直接咬住,陈到不得不与魏军进行阵战。
“都督,魏军将士太多了,不如先撤,以待前将军而来。”汉军校尉喘着粗气禀告道。
陈到冷硬的面容毫无表情。他缓缓拔刀,刀身与刀鞘摩擦着,发出铿锵的响声,澹澹说道:“我部虽只有两千人,魏军有四千余众。但论精锐而言,我军远胜魏军精锐,如何不能抵挡,况且白毦兵还未上阵,何必退却。”
汉军校尉看着陈到初露锋芒的环首刀,吞了一口唾沫,又领着冲了上去。
陈到叹了口气,太久没打过仗,这些人胆气都没了,天天讲兵练武都没用,接下来恐怕还是要靠白毦兵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