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没事别来打扰,免得坏了我们的兴致。”
侍女朝屋内看了眼,就见雷眉醉意醺醺的摆手,唯有无奈垂首:
“是。”
关上门,玉容垂首,眼神中闪过复杂神色,待到转过身,已是笑意嫣然,看不出丝毫不对。
“来!”
回到酒桌,她拿起一旁的酒壶,按住某处轻轻晃了晃:
“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还是算了。”
醉意上头的雷眉摇了摇头,总算还有些理智:
“明天还有事,不能多喝,要回去。”
“那……那好吧。”玉容手腕轻颤,倒满酒杯:
“最后一杯。”
“好!”
雷眉点头,朝一旁迷迷糊糊的清夜示意:
“最后一杯!”
“干!”
清夜大吼一声,端起酒杯就灌进自己肚子里,随即打了个饱嗝,一头栽倒在桌子低下。
“唔……嘻嘻……”
雷眉面泛红晕,笑嘻嘻端起酒杯:
“清夜,也不行了。”
饮下酒,她摇摇晃晃撑起身子,突然感觉头晕眼花,随即酒杯一旁的玉容搀扶住身子。
“雷眉,你醉了。”
玉容垂首,神情漠然:
“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
“你……”雷眉下意识感觉不对,混乱的意识却难以提供完整的想法,唯有软软瘫倒在对方怀里。
…………
僻静小院。
玉容把雷眉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拿起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她面颊上的汗珠,眼神来回闪烁。
“你别怪我。”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深吸一口气,她朝着身后的丫鬟示意:
“去吧,叫苏忿过来。”
“是。”
丫鬟应是,转头朝屋外奔去。
*
*
*
“小姐不回去了?”
周甲站在栖湖居门口,被人拦住去路,眉头皱起:
“她亲自说的?”
“玉容小姐说的。”侍女垂首:
“长老,栖湖居夜里不接男客,要不然您在偏房歇息,这样就算里面有事也能及时过去。”
“算了。”
周甲声音冰冷:
“既然小姐已经歇息,周某不便打扰,这里留下些护卫,其他人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来。”
“至于安全……”
“栖湖居从未出过事。”
“是。”侍女应是。
“周长老。”雷岳小心翼翼靠近:
“您没事吧?”
刚才他是跟着周甲去见了薛霄等人,也亲眼看到周甲被苏恶轰出来,一路上表情不自然。
十有八九,是受了伤。
“你觉着哪?”
周甲转身,迈步前行。
“没关系。”雷岳小跑着跟上,音带讨好:
“胜败乃兵家常事,您还年轻,那几个都是七老八十没多久好活的人,不值当置气。”
“等再过几年,他们怕也要乖乖听您摆弄。”
“你的意思是……”周甲侧首:
“让我忍着?”
“哎!”雷岳叹气:
“不忍又能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话还是您老说过的,我可是一直照做。”
“这些日子我能安安稳稳,多亏了这个忍字。”
说着,得意一笑。
在他看来周甲并没有别的选择,打又打不过,身份也不如,告状也没有哪位能主持公道。
“是吗。”
周甲不置可否:
“走吧!”
“是。”
雷岳应是,跟着走了一段路程,表情渐渐疑惑:
“周长老,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有。”
周甲踏步来到一处小院门前,一巴掌把院门拍飞出去,大步走了进去。
“谁!”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闹事?”
当即。
院内传来愤怒咆哮。
“哈哈……”
周甲朗笑,踏步入内,朝着内里一人示意:
“苏忿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周甲。”苏忿一愣: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不是。”
他急急摇头,道:
“周长老找我有事?”
“苏兄难道忘了?”周甲咧嘴一笑:
“刚才苏前辈让你多向我学学,你也说有时间要向我多多请教,周某这不就来了吗。”
“嗯?”苏忿一呆:
“我……我那只是随口一说,周长老……不必放在心上的。”
“哎!”周甲摇头:
“我与苏兄的年龄相仿,若非机缘巧合证得黑铁,实力怕还不如你,正要多多交流。”
“巧得很!”
他顿了顿,道:
“刚才在酒宴上,苏前辈指点了周某一番拳脚,投桃报李,我们两人不妨也切磋一下?”
“啊!”
苏忿表情扭曲,结结巴巴道:
“不必了吧。”
“周长老功法精妙,苏某自愧不如。”
他连连摆手:
“切磋,大可不必。”
“说的哪里话?”周甲皱眉,开口道:
“世人皆传苏兄风流成性、难成大器,但实则苏兄年纪轻轻就已十品,显然是暗地里默默修炼,才能一举成名。”
“如此坚忍心性,周某自愧不如。”
“至于功法武技……”
“苏家所学,才是真正的绝学,刚才周某就有幸见识到了苏前辈的玄冰劲、冰魄剑指。”
“真是,叹为观止!”
苏忿疯狂摆手,还要拒绝,就听周甲道:
“苏兄放心,我知道你修为不如我,我会压制住修为,不会伤到你的。”
说着,照着对方的脸,一拳就砸了过去。
后面的雷岳表情古怪,眼睁睁看着周甲三拳两脚把苏忿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大声哀嚎着倒飞出去。
‘难怪都说千万别得罪周长老,这位报仇从来不隔夜,没当场打死都是侥幸。’
‘果真如此!’
‘不过……’
‘出手似乎太狠了些?’
“咔嚓!”
断骨之声响起,也让他心头一寒。
这时。
院门外一个丫鬟匆匆奔来。
“苏……”
“嗯?”
丫鬟声音一滞,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