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单慕华死了,他的位置可以由你来做,天虎帮、血藤楼以后全都是你的。”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
“师弟,以你的实力,天虎帮谁人不服?”
“只要成就了黑铁,就算是小琅岛上的那两家人,也不会有意见,以你的底蕴成就黑铁岂非轻而易举。”
“至于血藤楼……”
他眼神闪动,道:
“我可以帮你!”
“我知道血藤楼所有的隐秘地点,也知道所有人员的名单,还知道单慕华操控他们的手段。”
“只要我出面,你就可以完整接手血藤楼。”
“怎么样?”
袁希声急急道:
“我们师兄弟合力,不……,我愿意辅佐师弟,掌控原本属于雷霸天、单慕华的势力。”
“哒……”
周甲脚步一顿。
袁希声见状一喜:
“师弟,你同意了?”
“唰!”
双刃化作一道雷霆,当空划过蜿蜒曲线,劈进面门、斩入颅骨。
单慕华身躯一僵。
“可惜。”
周甲缓步靠近,慢慢拔出斧刃,低声开口,声音嘶哑:
“我不相信你。”
“噗通!”
人影倒地。
不久之后。
浑身鲜血的周甲立于废墟,身影寂寥。
身周。
再无活人。
扫眼四顾,瑟瑟寒风、断壁残垣中,遍地残尸碎肉、一片狼藉,浓郁血腥味扑鼻而来。
*
*
*
“驾!”
“驾!”
车夫尖利的声音,在密林中回荡。
奢华的马车、精美的车厢,在飞马发力拉扯下,行驶在复杂山路上,内里不绝丝毫坎坷。
车厢内。
雷夫人李怜韵身着奢华长裙,头戴飞凤步摇,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双手死死握着裙摆。
在她对面。
雷囚紧握雷刀,手背青筋暴起,眼神来回闪动,显出心情的不平静。
“还有多久?”
李怜韵似乎有些心焦难耐,猛然掀开车帘,朝车夫问道:
“快到了吧?”
“快了。”车夫声音尖细,点头道:
“夫人再等一等,马上就到了。”
“不要再叫我夫人。”李怜韵皱眉,她已经听够了这个称呼,每一次都心里犯恶心。
现今。
她终于不用再听了。
以后她也是夫人。
但不是雷夫人!
而是……
单夫人!
她也不再是单怜韵,而是李怜韵。
雷囚一声不吭,面色绷紧,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不多时。
“吁……”
马车停下。
“夫……,小姐。”车夫跃下马车,面带谨慎:
“有些不对,血腥味太浓了。”
“血腥味?”
李怜韵冷哼,起身下了马车:
“今夜,本就应该染血,这是喜事才对。”
“囚儿。”
“下来吧!”
雷囚闻声木着脸走下车,三人沿着小径,穿过诸多倒伏的树木,来到一处废墟之中。
血水,
在沟壑之中流淌、干结。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残尸碎肉无序堆放,破碎的衣衫在寒风中猎猎飞舞,一柄柄断裂的兵刃,斜插地面。
肃杀之意未散,血腥之气扑鼻。
场中。
一个虎皮大椅稳稳立于高处,一个高大身影端坐其上,看不起长相,正自垂首看来。
李怜韵的表情僵在原地。
原本。
她满脸尽是期待,而今,双眼则死死盯着场中一具几乎一分为二的尸体。
“慕华……”
“慕华?”
“慕华!”
她身躯踉跄,顾不得满地血污,任由污垢沾染精血挑选的长裙,快步扑到在尸体旁。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李怜韵满脸惊慌,双手无处摆放,时而想要拼凑单慕华的尸体,时而去扣一旁的泥土。
最后化作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叫:
“怎么会这样!”
“周甲!”
相较于李怜韵,雷囚的表现要好上不少,在扫眼场中诸多尸体之后,目光投向唯一的活人。
怒喝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虎椅上的声音,嘶哑中带着疲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单慕华偷袭雷霸天,双方两败俱伤,反倒是我,占了便宜。”
“是你杀了我爹?”雷囚怒瞪。
“你爹?”周甲淡然开口:
“哪个爹?”
场中一静。
就连哭泣的李怜韵,也回首看来。
“……”雷囚牙关紧咬,双眼来回闪烁,良久方闷声道:
“你师父!”
“呵……”周甲轻哼,意味不明:
“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随即点头:
“不错,单慕华确实死在我手里。”
“你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违逆人伦。”雷囚怒喝:
“丁三,杀了他!”
“是!”
声音尖细的车夫闻声应是,身躯一闪,宛如鬼魅般朝着上方扑去,修为竟已然十品。
周甲的名号,车夫也听过,却不以为意。
一个比较出色的年轻人罢了。
更何况。
只是听声音也知道,对方应该是受了伤,且伤势还不轻。
“噼啪……”
一道斧光乍现,夹杂着撕天裂地的刺耳呼啸,迎面扑来。
“轰!”
雷霆爆开,场中再多一堆碎肉。
雷囚身形一顿,面上浮现惊恐,二话不说就朝着来时的路狂奔,就连亲娘都已不顾。
“唰!”
一抹刀光横跨虚空,掠过数十米之地,贯入他的身体。
“轰!”
雷光涌现。
人影化作焦炭,栽倒在地。
“呵……”李怜韵回首看去,表情竟无多少悲意,只是慢慢垂首看着单慕华的尸身,神情呆滞。
“几十年,几十年,我从没有真正做过你的妻子。”
她喃喃自语,抬头看向周甲,眼带哀求:
“死后,我想跟慕华在一起。”
周甲面色淡漠:
“墟界,没有死后。”
“没关系。”李怜韵惨然一笑:
“能死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
“噗!”
她身躯一颤,一股鲜血自口中喷出,身躯缓缓倒地,双手依旧死死抱着单慕华的尸体。
寒风呼啸。
周甲抬头,神情复杂。
曾几何时,他的心中也涌起过雄心壮志,不知为何,突然间烟消云散,唯剩一声经久不息的长叹。
“哎!”
叹息声中,他手里多处一个瓷瓶。
接连击杀黑铁、凡阶,也连带着一股股源力不停涌入体内。
这些源力,让某个界限,已然出现了裂缝。
本卷完!
求个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