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她在就足够了,缓缓在宫外的话,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能有转圜余地。
“好的,姑姑,我马上出宫。您别着急。”陶静宜边说边披上斗篷,脚步已往大门迈出去。
这样的消息,已经传到嘉懿宫了,那就证明皇上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怒火。
可是,殿下才夺得武场的魁首,这是为皇家争光的事情,皇上应该赏赐才是,怎么会突然发怒?
在冰天雪地里罚跪殿下不说,还要将殿下送去封地,这……
殿下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如此生气?
半个时辰前,郑吉在离开福庆宫后,径直朝紫宸殿而去。
李行恩跟在她身后,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紧紧抿着嘴巴。
罢了罢了,殿下和娘娘都已经商量好了,他一个奴才还能说什么?
郑吉看了看他,安抚道:“无须担心,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呢。即便父皇震怒,焉知非福?”
要赢得军中士兵的好感,岂是易事?
没有巨大的付出,没有异常的艰辛,怎么能够得到足够的回报?
“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老奴只是……心疼殿下和娘娘罢了。”李行恩闷闷地答道。
如果殿下和娘娘还要遭罪的话,那么殿下历尽千辛万苦才夺得魁首、娘娘不惜自污被禁足被降位,那还有什么意义?
郑吉默了默,最后只道:“罢了,等会你看着点。若有不对,先回长定公主府。”
长定公主府中,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有凤句镇守府中,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因此,在踏入紫宸殿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亢奋感。
暴风雨将来,蛇虫鼠蚁都躲藏起来,唯有鹰隼才会与风雨搏击。
永宁帝听罢郑吉的话语后,只轻轻哂笑了一下,缓缓说道:“长定,这就是你对朕的请求?你可想好了?”
“父皇,儿臣已经想好了。恳请父皇允许武阁士兵翻阅历代魁首的记录。”郑吉俯首垂眸,这样回道。
坐在高高的御案前,也没有冕旒阻隔,永宁帝能将紫宸殿中的一切都纳入眼底,但他却发现,自己看不到长定的表情。
长定,到底在想什么呢?她怎么敢说出这个请求?
“长定,抬起头来。”
闻言,郑吉便抬起了头,不闪不躲地看向永宁帝。
永宁帝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长定的容貌和姜氏极似,只有一双凤眸遗传了郑氏皇族,若说有什么和他相像的,就是这双眼睛了。
不,长定和他相像的,不仅仅是这双眼睛!
永宁帝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语气仍旧温和:“长定,是不是朕之前对你太溺爱了?不然,你何至于如此放肆,敢提这个请求?”
“父皇,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儿臣看了魁首记录很有收获,这样的珍宝,应该让其他士兵也看看,这对国朝来说是好事呀。”
见到郑吉这副样子,永宁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起来。
他忽然不想装什么温和慈爱了,也不想再惯着长定了,放肆!实在太放肆了!
下一刻,他猛地抓起一叠奏疏,用力向郑吉扔过去,怒火中烧:“长定,你市恩于山南卫还不够,还想在整个军中立下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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