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坐到桌边，端起碗抿了一口，只觉得苦涩难闻，让人干呕，故意大声道：“这是什么药，堪比粪水，拿走拿走，朕不喝。”

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维持昏君的人设，二是以合理的方式展开话题，打探情报。

鬓发霜白的中年宦官皱起眉头，用一种“我好好跟你说，你最好别不识好歹”的语气，道：“陛下，您体内的毒素还没祛除，太医说，至少一旬才能彻底恢复，您最好不要再近女色了。”

那名昨晚侍寝的宫女缩了缩脑袋，满脸畏惧。

毒素？张元清眼睛一亮，故意大声道：“毒素？什么毒素，联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百毒不侵。”

鬓发霜白的中年宦官竖起眉头，靠近几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屁的…………您是九五之尊不假，但一瓶鹤顶红一样能要了您的命，三日前，您就中了毒，若不是老奴及时发现，您已经驾崩了。”

赵瞬这个昏君虽然花天酒地，过的逍遥，但连太监能给他摆脸色，说明一点实权都没有。

太监可能也是郑家的人…………三天前就中了毒，这么看来，间谍已经出手过一次了…………

“24小时内，我会再次遇到刺杀、下毒之类的手段，如果不能找出间谍，大概率就gg了。”张元清念头转动，再次于内心感慨：“魔眼、小傅，孤王需要你们护驾啊！”

“这药太难喝，拿下去。”张元清把碗推到一旁，既然原主差点中毒身亡，那他绝不可都能再碰皇宫里的东西。

没准间谍就在寝宫里，没准就在现场的宫女和太监中，任何的麻痹大意，他都会殒命当场。

魁梧的中年宦官恼怒道：“陛下，您要是不喝药，我就只能喂了。”

“狗奴才…………”张元清干脆奋力把碗砸碎在地，勃然大怒：“你这没鸟的阉人，竟敢威胁朕！”

中年宦官胸脯一阵起伏，最后拂袖而去。

望着中年宦官离去，张元清目光微动，屏退左右，招来昨晚侍寝的宫女，冷哼道：“他是谁？”

偌大的皇宫里，他目前只相信这个小宫女。

如果她是间谍的话，赵瞬已经没命了，千防万防，枕边人难防。

小宫女应该是副本给的npc，安全可靠，可以从她身上获取一定的信息。”他是李常侍…………”小宫女有些茫然，不明白阵下为何有此一问。

“李常侍？他值得信任吗？”张元清问。

小宫女表情愈发迷茫：“李常侍是太后宫中的老人，太后慕之前把他安排在您身边伺候。李常侍自是可以信任的，不过，他脾气不是很好……”

太后身边的人啊，那应该不是间谍！张无清念头转动，问道：“他刚才说朕中毒了，可有此事？”

小宫女连连点头：“几天前，陛下确实突发疾病，腹痛难忍，是李常侍发现了您的异常，请来太医为陛下诊治。”

“中毒之前，我在哪？”张元清再问。

小宫女垂头思索片刻，为难道：“陛下去过不少地方，接触过不少妃嫔和宫女……”

这话的潜台词是，您的乐子太多了，没人知道是怎么中毒的。

这就有点头疼了…………张元清思索几秒，凭借自己深厚的文学、历史知识，灵机一动：“我要看起居录。”

小宫女便道：“陛下可找内史省索取。”

负责皇帝起居录的官叫“起居郎”，起居郎隶属内史省。

张元清摆摆手：“不是那个起居注，是联在宫中活动的那份。”

皇帝有份起居录，一份是由起居郎记录，记录皇帝发的命令，御殿时与大臣的交谈。一份是后宫生活的日常，由宦官记录。

小宫女回道：“陛下可向李常侍索要。”

我怕他打我…………张元青命令道：“你去拿。”

小宫女吓的一瘪嘴，委屈道：“是！”

低头疾走，离开了寝宫。

一刻钟后，小宫女抱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返回，双手奉上。

张元清拿起起居录后，满意颔首：“做的不错，今晚还是你来侍寝。”

小宫女顿时心花怒放，皇宫里的宫人，妃嫔也好，宫女也罢，甚至是歌姬，谁不想侍寝？

只要能怀上龙胎，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张元清挥退宫女，翻看起居录，凝眸阅读，起居录内的文字是标准的楷书，对于松海大学的高材生来说，没有阅读障碍。

起居录里记载了赵瞬接触过的人，做过的事，一定会有线索。

张元清看了几页后，一阵头大，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赵瞬的荒淫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