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握拳,尖爪爪尖摩擦上掌中肉垫的老茧,这是金棉每每准备步入战斗状态时的一点习惯。
只是,自己该和什么东西战斗?
兽人小姐的脚步满是迷茫。
……
左吴却在思考被他轻轻揭过的几名疯子的境况。
他们也会核爆飞剑,身体素质也有被强化,只是情绪还未曾到达某种临界而开始共鸣,周遭也没有多少生命在为他们献祭――
压缩空间互相嵌套,深层的死亡游戏无法影响到这边。
这是白艾斯和天使在象征着部分精神世界的虚空中相互融合后,映射到现实创造的信仰,所创造出的信仰。
传播方式大概率是伴随创神檄文而来,根据那几个疯子的话,就是深层的“商品”中,有和金棉一样的莺歌索人。
莺歌索的每个幸存者都身负创神檄文的设计图,能人辈出的星海联盟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在尝试复现这种武器。
继而,造成天使和白艾斯的融合信仰,跨过银河的千山万水开始传播,很好想通。
以及自己身上,还绑着与白艾斯的因缘之线,说不定也在冥冥中助长了这信仰的传播。
宛如病毒一般。
只是,左吴有些不解;既然获得“核爆飞剑”这类武器,以及修仙法门的方法是向白艾斯献上祈祷,那这祈祷是真的百试百灵?
白艾斯不管祈祷者是谁,都会甘愿奉上他最引以为豪的修仙文明的秘密?
以及,这里既然有他的信众了,那白艾斯干嘛还要大费周折的找自己来打探什么“天然神灵”的秘密?
还是说他根本做不到对信徒的约束,其法门也是无可控制的在外泄?
他对自己的委托,就是想要解答如此这般的困惑的?
有些意思,但仅限于白艾斯这边。
还有天使那边呢?
本来天使只是被围困在古老星门当中,即便出来能轻易打穿帝联的封阻,但至少有时间能让星海联盟予以重视,凝聚整个银河的力量。
可现在。
其信仰已经宛如病毒般传播开,甚至几天就被自己所遇到;虽然不排除是因缘之线的影响,但放眼整个寰宇,其究竟扩散到了什么程度?
任何兵法都是攻心为上。
初丹天使拥有超越银河百万年的科技,又有如病毒般正传播扩散的信仰。
左吴抬头。
其想象中的银河应该很大,无论招惹了什么事,惹上什么政权,都应该有可以躲避一方的净土,就如夕殉道夫妇所藏身的桃源,或者玛瑞卡教授正追寻的黄金乡。
现在,银河在他的脑海中忽然变成了小小的一张饼,正飞速发霉,霉斑即将遍布它的每一寸,无论是内里还是表面。
左吴的信条是不到迫不得已,或情难自禁时,就一直无比愉快的旁观;同法律面对暴徒一样,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可面对初丹天使,好像总有一种无法躲避的压迫感逐渐逼近。
离自己避无可避的时候还有多久?
“噗。”很突然,左吴想到这里,忽然看着良骨伶的背影笑了一下,或许他天生不是适合长时间严肃思考的类型。
律师狐疑的转头:“尊敬的客官,小伶是做了什么让您觉得会发笑的事吗?”
“不是不是,就想出了一个笑话。”
律师叹气,她的工作也有服务员成分,适当搭腔也是自己的职责:“什么?”
左吴轻轻吸了下气:
“就是我这样懒散的‘暴徒’,在迫不得已时可能还会扛起事关整个银河的职责,可这里的法律呢?”
“这里的‘法律’若真的被我这般暴徒逼到退无可退时,它究竟是会捡拾起本该有的‘正义’对我审判,还是像受气小媳妇一样,继续曲意逢迎改变它自己的形……”
说道兴头的左吴忽然一顿。
因为他撞到了忽然停下的良骨伶的背。
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姬稚勐然瞪大眼睛。
而律师却是僵硬转头,黑黑的童孔在地震,苍白的小脸更白,满是不可思议:“小伶……我不记得有和你袒露过心声。”
暴徒和法律?
这不就是自己的烦恼?
身后的男人这么说,是已有所知?意有所指?
还是他会读心?!
左吴咂舌,uu看书有些莫名的同时,发觉律师身上的白色围裙沾了些来自自己身上的血腥污糟,想到的是先帮她拍一拍。
这厨娘的打扮在自己这边,可是有关律师的加分项!
良骨伶看见男人莫名的绕到自己身后,有些炸毛,也跟着转身:“回答我的问题!”
声音也无比凄厉,像隐居在深山中,久久未品尝新鲜血肉的白骨女妖。
左吴摊手:“很遗憾,我这次的答桉应该会让你很失望;真是我一时兴起,你也有类似的疑问?”
良骨伶咬牙。
她刚刚陡然间的失礼已经让视界再次让其祖母以惊人速度发来的速度填满;但骨人那边忽然发现左吴好像喜欢这个调调,马上又改而让良骨伶再接再厉。
祖母的也如此灵活,同她教授自己,所掌握的法律一样。
律师转身。
暴徒会有自己的底线,就如夕殉道的底线是离婀王以及两个气态女孩所组成的小家,左吴的是他可以闲适听故事的世界。
法律呢?
法无禁止,说明“法”根本没有底线;今天会为两个暴徒让步,明天呢?
听闻帝联那边有军团的异动,说明他们正防范什么更厉害的敌人,若那真是可以毁灭银河的天灾,“法”究竟会不会成为又一个帮凶?
自己这一辈子究竟学了些什么?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向强者卑躬屈膝的艺术?
良骨伶脚步沉重,直到速递慢了下来,脚后跟被左吴踩了好几次。
她强打精神。
至少在这片压缩空间中。
自己还能是自愿遵守法律的暴徒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