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峦踩在女孩的背上,神色轻蔑地说道:
“他们不理解才没想通,但你待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会现在才想到呢?
“预测机的建造可不是为了抓住我,而是要将我推向至高无上的位置,那是我借助他们之手建造的王座,那些愚蠢的世人全都被我耍的团团转,他们觉得我是个善良的好人。
“但他们错了。
“世人会看见这幅模样的我,只是因为这是让我将自己的意志化作现实的必要前提。
“我是先知,永胜之人,未来之神,我会走在这条道路的原因比你们想得都要简单,因为这是我最容易取胜的道路,但凡我以其他的姿态行事,早就被世界上的其他强者联合起来除掉了。
“只有表现得像是近乎没有缺陷的圣人,我才会被他们容忍存在下去。”
第二张脸的神情狂妄且疯狂。
女孩胆战心惊地说道:
“这些全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吗?”
秦峦踩着她的脚扭了扭,就像是在踩灭脚下的香烟:
“这个世界属于我,那些愚蠢的凡人和政客都只是我的垫脚石,他们全都在被我耍的团团转,而你们会被我选中也只是因为刚好站在了正确的位置,比你们适合这份职责的生灵数不胜数。
“但真正能在未来里成功的只有你们。
“你们只是刚好注定臣服。
“所以别想着反抗了,因为我会选中你,就证明你们不可能胆子跟我作对,未来已经在我的眼中成型了,你们面前没有任何其他的道路可以前进。
“因为你们的现实是我的所有物。”
秦峦弯腰单手拎起已经被吓得没法说话的女孩:
“我说过自己根本没有输过,我没有输给影子,没有输给博士,没有输给联邦过。
“直到此时此刻,我依然走在胜利之路上。
“现在回去,用你那可悲渺小的生命去执行我的命令,让我的意志化作坚实的现实,去让帮助她完成我安排的使命,让世界按照我的想法去运转。
“这样等我将现实变成自己的宫殿时,你们将以我的奴仆这个身份享受至高的荣耀。
“相信我,你们会庆幸遇到了我的。”
说着,秦峦随手将女孩朝后丢了出去。
王阴勐地惊醒起来。
她先是满脸惊恐地看向周围,在确定自己此刻还身处戈温州的调查部以后才镇静了一点,但是刚刚看见的骇人景象依然让她不敢随便乱动。
那是个噩梦吗?
那副场景简直就是她对神霄最糟糕的想象和惧怕化作了现实,一位永远走在胜利之路上的预言者的恐怖真面目,她其实只是在朝着最高的位置前进而已。
而他们虚假的胜利在她眼中可能只是又一次惨白。
不,那应该只是噩梦。
在冷静下来以后,王阴还是没有被恐惧彻底地控制,这不合逻辑,因为如果刚刚她看见的是神霄所谓的“真面目”,那么她肯定不会给自己在此时看见。
那就是噩梦。
而且这也不符合神霄的性格。
自己的确对秦峦有些恶意的揣测,但远远没有到达刚刚看见的那种程度,不然的话自己也没有可能真的背叛神霄,她可没有那个胆量。
刚刚那些很可能是自己因为前段时间听到的消息产生的担忧,自己的惧怕将对神霄的恐惧想象放大了无数倍后才造就那个可怕的怪物,甚至还将其和自己真正最糟糕的回忆联系在了一起。
现在想起来,以自己对神霄的理解来看,刚刚那场噩梦虽然不是她真的在和自己对话,但其实很可能也是神霄造成,她给自己留下的那句话导致了这些联系。
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因恐惧和慌乱臣服于此刻已经没法掌控现实的神霄,替她去完成能够改变其未来的重要之事,这也表明其实神霄现在的确是已经落败了。
不然这些噩梦和留言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上段留言里的“我未曾落败过”也是谎言,是要让她感到恐惧的致命谎言,这就是神霄影响未来的机制,她只能将其朝着正确的方向拨弄,但却没法真的控制一切。
她爷爷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要背叛神霄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们在那个阶段就已经经历过相似的重重拷问,并且在神霄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艰难地熬过了最糟糕的想象。
这些恐惧也是他们背叛神霄后必然会遭遇的,虽然现在他们并没有用她的落败换取到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她如今坐着的那个椅子——只有那些生者们才会渴求这些东西。
但什么都有代价。
在很久以前,她和王阳就已经回不到过去纯粹的日子了,那段他们还能因为看见凡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就感到快乐,也不用担忧明天会怎么样的美好时光。
而神霄只是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拨动了下,就轻易地扭曲他们前进的方向,当女孩回头望去时再也没法找到曾经走过的那条道路。
她已经走丢了。
现在的自己只能紧紧握住重新出现在手上的自由,带着它和其他的东西接着前进,并且努力对抗神霄想要用恐惧控制住自己的意图。
而这么做的方法就是阻止神霄的意志实现。
王阴看向了墙壁,接着她眼前的事物都在模湖,世界好像在慢慢地褪色,而在这个过程中却有个轮廓被保留了下来,随着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以后。
王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男孩担忧地看着她:
“刚刚怎么了吗?”
女孩有些沙哑地说道:
“你也看见了?”
男孩说道:
“我做了个梦。”
这句话让女孩心中的恐惧瞬间重新达到了极点,而王阳在看见这幅表情以后也不禁流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但意识到对方此刻就在面前的他们很快就重新冷静了下来。
“这对我们还是很常见。”女孩解释道,“做相同的梦这种事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死后我们也不会随意地做梦。”
王阳有些不自信地附和道:
“你说的没错,而且强烈的情绪基本都会相互传递,如此令人恐惧的噩梦很容易就会在我们间流淌和环绕,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而这正是她想造成的。”
王阳点了点脑袋:
“我已经试着去推翻她的预言了,还派了位Ⅳ阶的心灵感应者去刺杀预言之人,但是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没法成功,我们不能将希望就放在他的身上。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