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屠屠立刻像一根木桩一样一动不动了。
“大娘,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出手对付我?!”公孙屠屠怒吼道。
公孙大娘气得脸色泛白,怒道:“你这只倔驴!笨驴!蠢驴!我一会儿再和你算账!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是你逼我出手的!”
公孙大娘边说边向公孙屠屠的怀中掏去,从公孙屠屠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打开后看了看,又闻了闻,之后拿着药品来到萧飞逸的面前,突然双膝跪倒,砰砰砰磕起头来。
公孙大娘边磕头边说道:“少主恕罪!老奴该死!让少主受惊了!这是无极散的解药,如果你还能相信老奴的话,赶紧服下它。
“这药吃下后,最快也得半个多时辰才能恢复功力。此时若有强敌来犯,实在凶险得很。快服下解药,每人两粒即可。”
事出突然,这神奇般的转变又把众人弄蒙了。
萧飞逸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知道以公孙大娘的身手若想杀在座的这些人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她没有必要再使招。
另外,从她的眼神、表情,萧飞逸能感觉出公孙大娘对公孙屠屠的气愤,以及对自己这些人遭遇的内疚。
当下,毫不犹豫,立即取出两粒解药纳入口中,之后又把解药分发给众人。
公孙屠屠气得脸都白了,胡子直抖,骂道:“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你今天居然吃里扒外,难道你就不怕盟主责罚吗?!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两大奇宝唾手可得,你竟让它们又飞了,真是气死我也!……”
见所有人都服下了解药,公孙大娘站起身,来到公孙屠屠面前。
“张伯让我俩外出逃命时,你执意留下,我就知道你还是贼心不死,还想做回大联盟的鹰犬!枉你在神龙府这么多年,你也不仔细想想,以前你身边都是什么人,现在你身边又都是什么人?
“来神龙府这么多年,我看见了很多让我暖心的事!这里的人,他们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宁可抛下自己的一切!我问你,大联盟里有一个人会这样做吗?!
“城外孙婆婆早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一生凄苦,带着年幼的孙子,简直走投无路!看门的孙老五知道了这件事后,每月发完薪金的头一件事就是拿出大部分接济孙婆婆一家,寒暑不断,已经连续八年了!
“孙婆婆到现在都不知道孙老五只是神龙府里一个看门的人,发的银两根本就不多。孙老五也从不张扬此事,可以说整个神龙府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知道!
“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了这件事,谁会想到一个神龙府里只是看门的人都在行着这样的善举?
“不止孙老五,七年前,黄河发大水,老爷号召群雄慷慨解囊,你可曾注意到,麻六和沈七那次是拿出了他们所有的积蓄!此后的几个月,这两人穷得连口酒都不敢喝了!
“死老头子,你以前见过这样的人吗?这样的事,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你,你这个倔驴,一门心思想去扮演坏人的角色,你的眼睛难道是真的瞎了吗?!
“其他的事,我现在可以不提,可我下面说的这件事你若还不醒悟的话,你简直就是混账透顶,简直就是无药可救!你别忘了我们的儿子,笙儿!
“也许是我们年轻时造孽太多,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当我内心向佛,多次向上天祈祷后,上天真的把笙儿送给了我们。可是,由于我们的杀孽太重,笙儿几次险些夭折,难道你忘了是老爷几次全力相救,才保住了笙儿的性命了吗?
“为了笙儿能早日康复,老爷每次外出办事时都会特意留心奇方妙药,多年以来,简直就把笙儿的事当成了少爷一样的事。我看老爷对笙儿的好简直都超过了少爷了。
“当笙儿的病情大好后,老爷又让笙儿拜了名师,使得笙儿不但身强体健,还学得了一身好功夫。笙儿几个月前回来看咱俩时,你知不知道我这当娘的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看着笙儿一身正气,朝气蓬勃,内心里充满了阳光和自信,那时我的心里乐开了!也就是在那时,我忽然非常害怕,害怕笙儿知道他的爹娘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那样的话,他就会非常伤心,非常失望,你知道吗?!
“我暗暗庆幸我们躲在神龙府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正常生活,让我可以好好体会一下做一个正常的妻子,做一个正常的母亲的快乐。日子虽平淡,可平淡中透着幸福!
“张伯撵我们走时,我们已经有最好的理由离开神龙府了,就算将来盟主怪罪我们,也可以开脱自己了,可你执意不走,那时我就知道你仍然念念不忘自己曾经的身份和任务。
“我苦口婆心劝你,抬抬手放众人一马,就当为儿子积德。你口头上答应得不错,可还是背着我下手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公孙大娘当初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家伙!”
公孙大娘说到后来声泪俱下。
大伙儿全听明白了。
孙老五、麻六、沈七互相看了看,突然间,三兄弟一起拥抱在一起。
平日掐归掐,可在行善积德的道路上,几人可是谁都没落人后!如果不是公孙大娘说出几人的秘密,这些事谁都不知道。
公孙屠屠叹了一口气道:“大娘,别说了,我知道错了!以前,我满脑子的效忠,满脑子的任务。你一提笙儿,我也想起一件事来。
“那次,张伯外出办事回来还给笙儿带过一只百年的野山参,我当时问他多少钱,他说只几十两。可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百年的野山参没有上千两的银子根本就买不下来!
“你不提倒还罢了,这一提,我就是这天下最不讲义气的小人了!我不知恩图报,反而暗算大家,简直混蛋透顶,你杀了我替大家解恨吧!我总算活明白一回,朝闻道,夕死可以,夕死可以!”
“哼!算你的榆木疙瘩开了窍,先留着你的狗命,待少主恢复功力,由少主亲自发落你!你这笨驴!蠢驴!”公孙大娘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