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瑞震惊无比,转头看尤振武。
尤振武的脸色无比凝重。
一个左家就罢了,想不到居然还牵扯到了崔巡抚!
怪不得左定敢这么大胆,到长乐堡来破坏,因为使用抚台大人的亲兵护卫,即便是失败,事情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又或者说,因为牵扯到了巡抚,事情就会变的无比复杂,不论崔抚台本人,还是下面的官吏,都会想方设法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中卫所也必然投鼠忌器,即便是抓到了巡抚衙门的亲兵,怕也是掂量一番,不敢轻易上报。
“他们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压住惊讶,尤振武问。
尤顺摇头:“不知,只知道他们以老大老二老三相称。”
“那见了他们,你可能认出?”
尤顺摇头,哭道:“夜晚天黑,他们脸上又故意抹了煤黑,我实在认不出,”
尤振武皱着眉头,问道:“当初在窑子里,拖你下水那人,他现在还在榆林吗?”
尤顺摇头:“不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尤振武再问:“你为左家做了这么多,可知道,他左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我也试探问过,但左德开不许我多问,这一次也一样,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但那左定威逼于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少千户,知道的我都说了,看在我为尤家辛辛苦苦三十年的份上,您就饶我一命吧……”尤顺呜呜哭。
尤振武抬头:“来人。”
石善刚推门进入,抱拳:“在!”
“先将尤顺拉下去,严加看管。”
“是。”
“再去请三爷来。”
“嗯。”
石善刚单手提起尤顺,就拖了出去。
“少千户,饶了我吧。”尤顺依然在哭喊。
等尤顺被带出,房间里静下来之后,李应瑞看着尤振武,面色严肃:“原来左家针对你尤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并非是因为咱们和左绪的那点事情。”
“是啊。”尤振武沉思:“为了探听尤家的事情,左家不惜重金买通尤顺,又在堡中纵火杀人,用的还是巡抚大人的亲兵护卫,左家,倒真是神通广大啊,只是,左光先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煞费苦心,甚至不惜触犯律法,也要破坏我制造自生火铳的大计?我尤家和他左家,好像没有这么大的仇怨啊。”
“不管左家要做什么,允文兄,此事得立刻上报巡抚衙门,只有通过巡抚衙门才能抓到那三个贼人,也只有抓到那三个贼人,才能确定左家的罪行!”李应瑞道。
----只靠尤顺的一张嘴,没有其他的佐证,是无法给左家定罪的,但如果加上三个贼人,左家想要抵赖也是难了,但三个贼人是巡抚亲卫中人,尤其尤顺并不知道他们三人的姓名,无法正面指认,只能全面调查,但如果全面调查,就非是通报巡抚大人不可。
只是,自己的卫队中人,居然成了破坏长乐堡的贼人,不知道即将致仕的崔源之崔抚台听闻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
怀疑,抗拒,甚至以为中卫所在给他泼污水?
还是义愤填膺,立刻就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