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凰心的心绪很乱。
此刻在其桌前,摆放了一摞文件,其中的信息不止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于玉恒渊和玉皇天的分析情报,更有因这接连西征北伐之举后,对朝堂上下所造成的影响。
单是看到军功制,玉凰心已经清楚军方难以拉拢,特别是在五大上柱国之一的刘正樘公开表示造反之意,并被直接诛灭九族。
有这位前车之鉴,军方上下最近更是不可能做出一丝让玉恒渊怀疑的小动作。
而按理说在抑文扬武之后,玉凰心完全可以从文官体系插手,但结果她发现这同样是一条死路。
因为玉恒渊的西征之举,不仅是给武官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立功环境,更是让学阀一方察觉到可以就此根除佛学一脉。
当今朝堂上的文官重臣必然是出自学阀中的百家之一,无论是其志向还是独属于文士的修炼体系,他们自当也要发扬自家学说。
那么最简单的就是挤压其他可以给其一脉造成威胁的学说体系。
而西玄州府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块真正的宝地。
因为当地民众虔诚信佛,自也不会接受其他学说真理,随着玉恒渊公开说出西征灭佛这几个字之时,朝堂上的文官重臣在事后也反应过来,这即是玉恒渊给他们的交待。
这世上唯有共同的利益不会迎来背叛。
所以现在的大玄皇朝是真的强的可怕,至少在西征之战结束前,内部绝不可能产生任何分歧。
这一刻,玉凰心在这一份份文件中,所看到的只有四个大字。
无计可施。
随即其双眼出神的望着前方,直至玉皇天和年轻宦官一前一后的到来。
两人能进入长公主府,自然是因为玉凰心的应允,而在确认了自己竭尽手段都搬不倒玉恒渊,甚至比之前玉皇天在位时,自己距离那把代表权利巅峰的椅子距离更远之后。
她反倒是开始好奇这位把自己算计到如此处境的好皇弟,想要说些什么。
当然可能迎来的也是一场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
“在外面等我。”
这是玉皇天走入这个大厅说的第一句话,随即那位年轻宦官便守在了门外。
而看着玉皇天孤自一人径直走向自己,玉凰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汇聚全力的一掌拍了过去。
轰——!
霎时间,整个屋子仿佛地震天摇,这大厅内的桌椅装饰,也被溢散的气劲震成了齑粉。
玉凰心呆愣愣的看着只是倒退了三步的玉皇天,默默收回了手掌道:
“你修炼了《吸功大法》?”
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无比肯定,因为她也是修炼了这门功法,且有一段时间一直是在偷偷摸摸的吸纳一些高手的功力来提升自己。
其中境界最高的无疑是,栽在南玄州府的前任西厂厂公·雨葵邪。
而如今的玉皇天则是展现出略逊于她的战力。
即便对方还没有突破天象境,可其单论自身功力的积累底蕴,更可能已经超越了自己。
这才几天!
此时,玉凰心仿佛明白过来,玉皇天为何要支持玉恒渊的西征,就以如今山海界的总体战力来说,评价御空境不如狗的话,着实有些夸张了。
但趁着西征开启之后,派遣供奉堂的高手去悄无声息的从那些佛土寺院里面,抓上二十几个御空境的僧人专门让玉皇天来吸取功力,这就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情。
想想自己这些年为了吸个人还要偷偷摸摸,而对方仅凭借数日的功夫,就快要追赶上自己的修炼进度,且手段方式更是轻松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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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玉凰心更是由心感觉到一股疲惫。
“你想说什么,说完就离开吧。”
她站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心,双眼已近要失去色彩。
而玉皇天好似早有准备,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两把小板凳,一个递给玉凰心,一个放在地面,直接蹲坐在上面。
“皇姐,聊聊?”
玉凰心坐在小板凳上,眸子愈发黯淡的看向玉皇天,只是其视线也不聚焦,更好似已经走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皇天见此也不在意,他先是取出了一个圣旨,接着直接扔给了玉凰心。
玉凰心展开之后,看到里面的内容,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丰富的表情。
随即她一把将圣旨摔在地上,情绪近完全崩溃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就是父皇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玉皇天一手捡起已经沾染上灰尘的圣旨,拍打了一下后说道:
“但这也是父皇的笔迹,更重要的是,其上沾染的一丝人道之力,以及其所赋予的特殊气息,即便是曾经担任过玄帝的我,也无法复刻。
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毕竟你对那个位置之所以这么惦记,也是因为在人道功德之力加身之后,其所代表的不止是权力的巅峰,也是战力的极致。”
玉凰心沉默,她一手夺过玉皇天手中的圣旨,手指颤抖的抚过圣旨上的一个个文字。
其话意很简单,即是公告,玉凰心为上任供奉堂堂主,亦是前前代玄帝二哥,玉罗刹的独生女,只因特殊原因,才由当时的玄帝抚养,并赐予长公主的名号。
“为什么......”
玉皇天听到了玉凰心的低声呢喃,他确实没有猜到对方要问的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直接讲出自己来到这里要说的话。
“因为父皇需要用你,来挟制玉罗刹尽心为其办事,毕竟供奉堂堂主这个身份太超然了,同时捏住你,也相当于给我准备了一个后手。
这后手即是可以顺利驱使供奉堂上下,也能在关键时刻把你顶出来,然后代替我坐在那个破椅子上。
只是我事后觉得,那位陷入执念的大伯比你要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