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寸许长,四指宽,通体朱红,上刻鬼首,凶恶狰狞。
元清接过木牌,打量了几眼,不解问道。“这是?”
“入场令牌,”司贵珍解释道,言语之间仍有怒气未消:“二十天后,坊市西去十余里,槐阳山脚下,子时,酆仙会。”
“酆仙会?”元清再问道。
“哼,没见识,就是地下拍卖会。”司贵珍轻哼一声回道:“不然你以为这孤山拍卖会凭什么引得金丹同道前来啊,就是为了这地下暗会!”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元清收好木牌,抱拳回道。
“你就这么谢我啊?”司贵珍狡黠一笑,反问道:“告诉你啊,这牌子可是五千灵石一块,本座为了能让你见见世面,可是下了大本呢!”
“啊这......”元清闻言一滞,随即取出一小袋灵石回道:“这是八千灵石,权当谢礼,多谢前辈。”
谁知此言一出,司贵珍竟勃然变色,怒斥道:“放肆!你一区区筑基小辈,焉敢轻视于我!”
说完也不顾元清如何,一甩大袖,几步之下便没了踪影。
元清站在原地,面露疑惑,进而眉心微皱,现出些许担忧。
“性情反复,礼欲崩坏,这便是所谓魔染之象吗?”
......
二十天后。
剑光朦胧,划过夜幕,盘旋曲折数圈后落在荒山脚下,一株槐树前。
树影之下,一人现出身形,清瘦高挑,黑衣鹫面,眉宇之间一股冰冷阴气久聚不散,十分渗人。
正是元清!
而这幅形象则是源于一门幻形秘法——魔衣诀,乃是其这段时间遍寻坊市,花了六千灵石所得,颇有些玄妙。
据那掌柜所言,此法结丹以下无人可破;结丹之上,除非用心探查,否则亦可瞒天过海。
“应当是这里了。”元清四下打量了一番,暗自说道,只是无论其如何探查,始终不见这酆仙会入口何在。
正当其一筹莫展之际,两道遁光联袂而来,落在其不远处,现出两名绝美女修。
二女皆是双十年纪,一者着青衣,一者穿紫衣。
着青衣者,身似弱柳颜如玉,举手投足如春风化雨,浅笑晏晏,犹胜百花齐放。
穿紫衣者,气如孤山松柏,亭亭净植;质如冰潭雪莲,高冷清绝;端得是神女落凡,只可远观。
只见那青衣女子素手一扬,一道碧华没入虚空,随之波纹荡漾间,一道人形裂缝渐渐显化,漆黑幽暗,不知通往何处。
青衣回眸,莞尔一笑,而后拉起紫衣玉手,迈入裂隙,消失不见,全程都未向他处投去一眼。
二人走后,裂隙缓缓愈合;元清若有所悟,略一思量后来至二女先前所在,放出神识,仔细扫过前方虚空。
过了半晌,终于发现了一丝禁制痕迹。
“应当只是个寻常禁制,不过这隐形功效倒甚是高明。”探查过后,元清暗自想道。
迟疑了片刻,其最终还是并指作剑,斩出锋锐剑气一道,打算以力强破。
“滋啦”,宛如裂帛断锦,虚空重开,裂隙再现,元清毫不犹豫,一步跨入其间。
随着一阵明暗交错,景光骤变!但见入目皆为山石,其上还留有刀劈斧凿之印迹,元清赫然已处于山腹甬道内。
甬道并不长,不过片刻功夫元清已走到尽头,随之便见一扇猩红大门矗立在前。
大门之上雕有两颗乌黑鬼首,形态样式与木牌上所刻一般无二;门前还站有一人,身披斗篷,头戴面罩,周身黑雾缭绕,不知是男是女。
“身份令牌。”待元清走近,那人开口问道,声音冰冷,语调麻木,不带丝毫情感。
元清并不答话,只是依言取出木牌递了过去;后者随意翻看了两眼便还了回来,继续说道:“筑基修士,入会须缴灵石一千。”
元清依旧不多言,取出十块中品灵石又递了过去。
那人收下灵石,随后不知从哪翻出一张铁牌,巴掌大小,表面平平无奇,除了“五十七”三个大字外再无其他装饰。
随手将之一丢,那人冷冷说道。“可以进去了。”
话音落地,大门应声而开;元清接过铁牌,略一抱拳,径直迈入其内。
“这便是酆仙会吗,果然非同一般。”看着眼前光景,元清不由心中叹道。
只见大门之后,赫然是一个巨大空洞,竟有千丈之广;空洞之内,石柱耸立,分布错落,足有百十根之多!
每根石柱表面皆刻有数字,彼此之间高低不等,远近不同。
绝大多数石柱顶端都有一人,或凭虚独立,或安坐宝器;只有三两根无人问津,空无一物,其中就有元清手中那五十七号。
而在这些石柱中央,还有浮台一座;浮台之上,有三人并肩而立,分别是一银发老者,一俏丽少女,以及一中年美妇。
三人身后不远处,一魁梧壮汉手持红木金锤,站在金锣旁,虬肌凝结,半身赤裸;此外,另有数座囚笼放在浮台另一侧,上覆黑纱,不知其内是何物。
元清不再耽搁,祭起云翼珠,落在自己那根石柱之顶;片刻之后,壮汉落锤,金罗震响!
浮台上,那银发老者上前一步,淡淡说道:“酆仙大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