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不辞辛劳,远遁至此,不知有何要事?”儒生轻摇折扇,笑问道。
“此乃陈某私事,不便奉告。”老者背起手,淡淡回道。
“陈兄此言差矣,我等同在坊市,相交数十载,就是手足兄弟也不过如此,还分什么你我。”粉裙少妇娇声接话道。
“嘿嘿,好一个不分你我。”老者咧嘴笑道,目光却上上下下扫了少妇数遍,尤其在那高耸处,更是狠狠停留了数息。
少妇见其放肆也不恼,反而咯咯一笑回道:“不如陈兄将此间隐秘告诉奴家,杏娘愿陪陈兄共参极乐。”说完还冲其盈盈一瞥,眼中似有无限风情。
“行了,别废话了!”尖嫩童声响起,却是那红衣童子,面露不悦,高声喝道:“陈老头,这筑基小辈和四阶猫妖到底有何隐秘,你说是不说?”
老者闻言面色一寒,翻掌祭出一团幽幽黑炎,冷声道:“怎么,区区半甲子,你就忘了老夫这幽冥魔焰了?”
童子顿时面色通红,张口吐出一面金红小幡;小幡浴火而长,转眼已至三丈大小;幡心处,一条火蛟口吐烈焰,呼之欲出。
老者面露不屑,掌心魔焰大涨,周身黑雾升腾,不让分毫。
......
且说元清,一式身剑合一之术斩在魔掌上,仅破开一道缺口,自己却受反震之力,以至五脏移位,已是重伤之身。
服了丹药,压下伤势,却发现七位结丹修士凌空而立,少年心下一沉,深知这回,当真是命悬一线。
不过,在此重压之下,其心头反而更加清明,通明剑心不运自转,灵觉昭昭,冥冥相引,寻那一线生机。
是以,在老者和童子将动未动之刹那,银芒骤起,少年卷起小兽,身合剑光,破空而去。
老者见到二者出逃,也顾不得童子,张口吐出一柄墨晶飞刀。
飞刀行踪诡谲,时隐时现,且速度之快,肉眼难辨,瞬息间追至剑光上方,一斩而下。
哪知剑光陡然一偏,竟于间不容发之际躲了过去,随后又通体一震,速度大增,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了天边。
老者收回飞刀,狠狠剜了童子一眼,而后身化玄光,追了上去。
其余诸人虽不明就里,却也纷纷驾起遁光,紧跟其后。
......
剑光内。
元清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却是因为方才以剑气雷音之法强催剑遁,伤势又有所加重。
解了剑遁,祭起云翳珠,少年顾不得服药疗伤,立即取出百里瞬息符,全力催化,同时对小兽说道:“帮我拖延片刻。”
小兽点点头,回头看着急速接近的七道遁光,一声兽吼。
于是,金光灿灿中,麒麟影现,继而金刃滚滚如洪流,淹没大片虚空。
洪流中,各色宝光闪现,老者见状不禁高喊道:“此兽乃麒麟正脉,别伤了!”
余下六人闻言手上一松,其遁光亦不由为之一顿。
也就在此时,一道宏大灵光冲天而起,裹起云团,消失不见。
老者祭出魔焰,湮灭金刃余波,随即翻出一面八卦铜镜;镜面左上方,一个白色小点微光荧荧,闪烁不停。
“走!”
......
百里外。
元清跌落在地,再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淡如金纸;小兽就卧在其旁,双眼神光暗淡,神色萎靡至极。
服下丹药,又丢给小兽数粒清霖散,少年盘膝端坐,回气疗伤。
片刻之后,其睁开眼,先是抖手丢出一灰一银两样矿材,正是那万化泥和银髓,随后又取出一张百里瞬息符,裹起小兽,于宏明灵光中再度消失不见。
就在二者离去后不久,七道遁光破空而来。
为首那紫衣老者看着地上宝材,脸色阴沉如水。
......
凉国,肃州境,孤月荒漠。
石窟外,百余名拜月教徒跪伏在地,似在等待什么;其内不时有嘶吼之声传出,或低沉,或凄厉,人兽难辨。
数个时辰后,嘶鸣声止,一青衣书生自窟内缓步走出,面白如玉,双瞳又猩红如血。
行至众人身前,其张口吐出数个不知名音节。
一众拜月教徒闻之,先是如蒙大赦,继而群情激昂,最后又呼啸着作了鸟兽散。
而书生自己则重回石窟,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
北凉山。
一道霞光落在林间,现出五彩霓裳,少女嫣然。
少女对满地兽尸无动于衷,只闭着眼,不知在做什么。
一炷香后,霞光复现,林中重归一片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