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又抽什么风?”见元清远离,陈木暗中嘀咕道。
虽是如此念叨,但这前后态度变化以及个中缘由,其心中多少也有个数,只不过身为通宝楼少东家,自有一份骄傲与底气,事情做了就做了,焉能因此低头认错。
“就当是投资失败了,左右也不过是十来万灵石,本少爷亏得起!陈木你记住了,以后少跟这群剑修玩!他奶奶的,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呸!恶心!矫情!”陈木如是念道。
不料这一念未竟,便见得一抹墨光水云在镜中划过。
陈木登时一惊,急传音道:“元兄,来了!”
同时收起灵舟,飞掠后撤,手中灵光闪动,现出七八张各色符箓,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拍到自己身上。
随着青、黄、赤、紫,四色灵光轮现,陈木身形渐虚,气息渐无,落足密林中,已如一尾游魂般,幽幽然扑向一株合抱巨木,没了踪迹。
下一刻,只见黑影窜动,黄沙崩散,一只二尺异兽蓦然出现在洞口,长身四翅,马面蛇尾,正是那虫母。
似是认出了阵法,那虫母略微顿了顿,随即大口一张,吐出黑雾如柱,翠烟化云。
黑雾扑在法阵光壁上,还为一片密密麻麻晶虫原貌,撕扯啃噬,吸出金芒如丝,吞食入腹,正是壁障内所含灵力。
翠云则无风而自燃,演化幽暗碧火,直冲法阵之顶。
两方合力,短短数息便将法阵破去,也恰在此时,数里外一声轰响,却是木猿自爆,炸出大坑一座,足有七八尺深,近十丈见方。
坑中一片焦黑,零星可见金石碎屑、木猿残片,而其所携晶虫也在爆炸中冲破了封印,化作一蓬乌黑晶砂飘摇而去。
于是墨光幻影,水云掠空,正是虫母骤起,转眼已了无踪迹。
同一时间,白玉镜前,陈木长出一口气,道:“呼,走了!”
在其周围,乃是青、蓝、灰三层光幕;不远处,元清手拿法诀,神情专注。
此正是二人所设藏身法阵,有隔绝神识,敛息匿气,拟化藏形之功,而先前那株巨木就是阵法幻化而成。
稍稍等了等,陈木转头说道:“元兄,差不多了,赶紧动手吧!”
话音落地,元清即应声称是,二人随之收起法器阵旗,全速向那溶洞赶去。
里许距离转瞬便至,两人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溶洞,直往深处钻去。
谁知路程还没过半,便有嗡声大噪,陈木面色一沉,翻手取出一枚褐色符牌,两寸许,形似猿猴,状如琥珀
“唉,还是没留住,”陈木心中暗道:“十斤翠蝗砂,三斤犀铁木,他奶奶的,又是近十万灵石!”
说着五指一紧,就将符牌捏碎。
但听得爆响声声次第起,由近及远,每响之后,皆有墨绿细砂激射漫天,还有烟气缭绕,异香升腾。
那嗡声顿时一滞,倏忽远离,正是虫母调转方向,向烟砂异香之地扑去。
而元清则趁此机会使出身剑合一之术,一路切岩壁,断石乳,横冲直撞,引得震响隆隆,连绵不绝。
只因这溶洞狭窄,闭塞难行,为求速达,只好以此法开路,也顾不上什么遮掩行踪了。
于是,约莫半炷香后,二人抵达溶洞深处,那道岩壁裂缝前,剑光去势不止,一贯而过,斩出碎石满地和一个丈六大洞。
洞内是一片宽阔岩地,约莫三十丈见方,其上刻有阵纹,共九圈,由外向内又分白、青、金三彩,精密异常,繁复之极。
法阵东北角最外两圈有部分残缺,不大,只丈许见方;正中央是八个六棱形凹槽,暗合八卦。
没有片刻耽搁,元清立即解了剑术,取出阵旗,围绕传送阵开始布设防御禁阵。
陈木晚来一步,却也直奔阵纹残缺处,一番打量后大手一挥,祭出一尊青铜盖鼎,约八尺高,两耳三足,上绘花草纹。
“明矾晶、颜鲸银纹角、臻雪冰贝珠、白虹软玉、虬象陶牙......”陈木手拿一卷兽皮书,边念叨,边将诸多灵材投入青铜鼎中。
随之火起,条条火舌受陈木操弄,分别卷向各样灵材,精准而有序。
片刻之后,灵材开始融化,与此同时,数道禁阵灵光闪烁,正是元清一口气布下了三座大阵。
却道十余里外,烟消云散,虫母神智复明,长身一抖,便化水光,消失不见。
而再过二十余里,一蓝袍汉子蓦然睁眼,一声冷哼道:“原来是要用传送阵,哼,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