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夸了两句,陈浩忙不迭地发出命令:“把数据给到火箭营,火箭营一连,立即准备摧毁敌人重炮群。”
刚才劝说的参谋王云山缩了缩脖子,还真让团座算到了,炮侦雷达那边还真够快的。
炮侦雷达是炮兵侦校定位雷达的通用说法,也被称为是反炮兵雷达、炮位侦察雷达等。
这种雷达的功能,就是能够利用雷达技术,追踪对方火炮发射的、尚在空中飞行的炮弹,然后再依据各类火炮弹道特性与规律,反向推算出它们发射阵地的准确位置。
这样,就可以为己方的火力反击提供参数,进而实施精确打击。
当然,这种雷达也可以反向运用,那就是用来对己方发射的炮弹进行跟踪校正。
炮侦雷达反应速度快,通常在对方发射炮弹后数秒内,就可以对其定位,定位的精度可在米级误差之内。
侦测的范围从数公里到百公里以上,基本涵盖了绝大多数火炮的射程。
对于地面远程炮兵来说,他们在有效范围内打击目标,最为重要的就是获取目标的位置坐标。
因为这些火炮属间瞄火炮,也就是在炮兵阵地上是看不到目标的。
而要想打到目标,就必须知道目标的位置,再通过军用地图上读取炮兵阵地距这个目标的直线距离、二者之间的高差等。
这样,才能赋予火炮正确的高低角、方向角,选择合适的装药、表尺等诸元再进行发射。
此次实施远程火力打击的火箭炮营,装备的是最新款八一式幺二二毫米自行火箭炮。
该火箭炮的运载车采用7.5吨级铁马越野车,系统总重20吨,最大行驶速度达85千米/小时,连续行驶距离600千米。
它可提供迅速密集的火力,射程30千米,自动装填发射,装弹时间不超过3秒。
操作手只要操纵按扭,即可在驾驶舱内完成瞄准、装填和发射的全过程,自动定位时间仅3秒钟。
该炮装载的40枚火箭弹,可单位发或齐射。40发一次齐射只需二十秒钟。
一个火箭炮营编装为十八辆发射车。
伴随着陈浩一声令下,得到命令的一连六辆火箭发射车,根据炮侦雷达提供的数据,立即展开了齐射。
四十管的发射架,像一个密集的蜂巢。
“嗖—嗖—嗖……”
伴随着沉闷的发射声,一枚又一枚火箭弹在火箭助推下,喷吐出大量的白烟飞向天空。
每秒钟便有十二枚火箭弹腾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火箭弹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啸声,几乎是没有丝毫停顿的,便是直接冲进了正在开炮发射的重炮大队阵地上。
爆炸的冲击波掀起的气浪化为有形的实质,将正在操纵火炮的日本兵,像树叶一样吹上了天。
明明是他们在开炮压制敌人,怎么就突然自己成了被炮击的一方?
炮兵们想不通。
即使反射弧再长的,此刻也意识到活命要紧。
“炮击,快躲炮!”
有人就地卧倒,有人在疯狂的向外逃。
事实上想逃出炮击的范围是不可能的,火箭炮的速度就在于一个快字,人跑几步的时间,便会落下好几枚火箭弹。
除非一开始就不在炮击的范围内,否则趴下祈祷有好运气更合适。
落下的火箭弹扫荡着大地上的一切,甚至就连好几吨重的大炮,也不能幸免。
二十多秒钟后,再看炮兵阵地上。
到处都是被撕碎的肢体,大炮被炸的散架,车轮裂成了两半。
一根被炸弯的炮管斜插在大地上,旁边只剩下半具尸体的日本兵,头静静的枕在一枚弹壳上。
从日军的第一枚校准炮弹发射开始,到此时炮战的落幕结束,前后不过一分多钟。
两个重炮大队,二十四门重炮一共也没打出多少发炮弹,便全部被葬送于此。
与此同时,日军前沿指挥部的川口一郎,在收到炮兵指挥官的信息之后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随后浑身又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之前的鬼炮若算是初代版的,威力就已经够强的了。
敌人的鬼炮居然又升级了,是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版本,天照大神啊,您不再庇护您的信徒了吗?
川口一郎的内心是绝望的。
两个重炮大队,那可是两个重炮大队,几乎没有发挥出作用便被敌人摧毁。
“对了,敌人的反击速度怎么会那么快?就好像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炮兵阵地的位置。”川口一郎反应过来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他此刻像极了一个输红眼的赌徒,呆呆愣神的参谋长被他吓了一跳。
“这,这……”参谋长结巴了,一时也说不出来。
他要是知道敌人发现了他们炮兵阵地,肯定立马通知炮兵转移了。
川口一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桉,似乎想到什么,怒不可遏的骂道:“该死的,一定是叛徒出卖了情报,敌人提前派人侦查……”
叛变的安源太郎只是负责侧翼,应该不知道师团调集了重炮大队。
参谋长没有点明的想法,联队长快要被打击的疯了,也许把过错归咎于一个叛徒心里能好受些。
现在没有了重炮大队的压制,敌人的鬼炮可以肆无忌惮,甚至还可以用威力更大的。
战争的胜利遥不可及,失败——只看他们还能坚守到何时。
联队长现在已经很难冷静,应该把这里的情况立即上报到师团部,让师团长来定夺了。
“参谋长,您快看,敌人的战车部队正在向东侧开去,他们居然要下水!”
联队部默默守在岗位上的参谋,发现意外情况赶紧通知他。
战车怎么会下水嘛!
参谋长没听说过,也不相信,他来到炮镜面前,在参谋的指引下,看到了正在集群向东北方向开的战车队。
敌人的战车部队居然脱离了战斗,这应该是撤退。
“他们刚刚摧毁了我们的重炮,此时难道不是应该乘胜追击吗?”参谋长还在疑惑,觉得不大对劲。
身旁的参谋提醒他,看最前面那几辆。
镜头微微转动,参谋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最前面的那几辆战车下水了,他们把战车开进了钦敦江。
这怎么可能?
钦敦江这一段平均有五百多米宽,最深处有十五六米,战车开进去非得直接沉底不可。
参谋长以为是看花眼了,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再次定睛一看,下水的车辆更多了。
那些战车非但没有直接沉到江里去,反而像是船一样浮在了上面,正在往江对岸开去。
“你们觉得敌人的战……车想干什么?”参谋长扭过头问其他几人。
这一景象对他冲击很大,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用战车,还是用战船来形容。
对于战车原有的那些观念,全都被震碎了。
几个参谋面面相觑,还是最先发现情况的参谋鼓起勇气说:
“敌人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渡江,这对他们来说一定是更好的选择。
我认为可能是想迂回绕后,因为我们的防御都是从正面展开的,没有面对背后的防御。”
一语惊醒梦中人,参谋长的脸色顿时变得犹如黑锅底。
这可真是彻底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