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它们落下后,整个阵地瞬间淹没在硝烟和火焰中。
“是鬼炮!”
川口一郎张了张嘴,说出了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称呼。
敌人是每战必用,大日本皇军在敌人的鬼炮袭击下,可算是吃尽了苦头。
“足以媲美我们一个联队规模的炮火,还是大口径的。”
参谋长手捂着胸口庆幸的说道:“还好,还好,咱们联队提前修筑了防炮工事,损失应当还可以接受。”
吃了亏总是可以长点儿记性的,尤其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构筑阵地。
虽然只想着减少损失,似乎看上去颇为怯懦。
但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在敌人一轮勐烈的炮轰下,少说伤亡三分之一,搞不好就伤亡过半了。
跟那个一比较,损失小点不就很划算了嘛!
“敌人看来是势在必得啊!可咱们也不是挨打不还手的。”川口一郎定了定神,语气狠厉的说道。
随后他走到一旁的桌边,拿起电话叫了后方的炮兵指挥部。
要把此处变成敌人的坟墓,当然不能光指望他们两个步兵联队。
师团的炮兵联队此前损失惨重,只剩下二十五门野炮,是战前的一半。
为了争取到炮火上的均势,在师团长的请求下,司令官从仰光调来了两个重炮大队。
两个大队都配备了最先进的九二式幺零五毫米口径野战加农炮。
这是一款压制射击用途,野战重炮兵旅团,精锐旅团与精锐师团所属炮兵部队的远射程野战加农炮。
精度高,射程远,非常有威力,是此时世界上射程最远的陆军4英寸大炮。
在不使用次口径炮弹,火箭炮弹等远程弹的情况下,就有超过十八公里的射程,仅次于日本海军的一百毫米加农炮。
师团炮兵联队的野炮,转移速度慢,火力不够勐,在炮火反制中屡屡被敌人鬼炮所压制。
敌人的鬼炮有转移速度快,火力勐的优势。
但根据得到的情报,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射程仅有八公里。
当然,说是致命缺点有贬低的成分,反正在他们九二式野战加农炮面前,这是一个劣势。
两个重炮大队完全可以在敌人鬼炮射程之外,单方面的展开炮战压制。
“已经升起了炮兵气球,我们正在测算敌人炮兵阵地的位置。”
“请放心,敌人的鬼炮在此战中将无法发挥效果。”
炮兵指挥部的森田大左在电话中畅快的笑道,他信心十足的语气,倒是让川口一郎心中踏实了许多。
要是能搞定最烦人的鬼炮,敌人战车部队的冲击倒不怎么可怕。
他的联队可是配置了许多战防炮,还有单兵反战车雷,基层的士兵也拥有了摧毁敌人战车的能力。
炮击持续了五分钟。
刚刚一结束,阵地上便响起了刺耳的哨音。
“快回到你们的位置上,敌人要发起进攻了。”
“准备突刺爆雷,为帝国英勇献身的时候到了。”
无数士兵从防炮洞里涌出来,手里拿着各色武器来到阵地位置上。
他们此时才发现,大地像是被翻过来了,许多工事被摧毁,遗留在外的设备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在长官的催促下也顾不了许多了。
在面前的平原上,浩浩荡荡的钢铁洪流已经冲了过来,一副要把他们彻底击碎的样子。
一些新兵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握着枪的手都在哆嗦。
他们的胆气在刚才的炮轰中被彻底击垮,大脑还在发懵,看到如此具备冲击力的景象,心中不由的萌生了当逃兵的想法。
能打得过吗?
许多人心中不禁涌起了如此的疑问。
甚至连一些经验丰富的基层军官心中都没有底气,毕竟他们从未正面面对敌人的战车部队。
都没有打过,咋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呢。
就在此时,阵地后方响起了大炮的轰鸣声,两个野炮大队开炮了。
二十多门七五毫米口径的野炮,迅速将炮弹投放到阵地前,试图对敌战车进行摧毁。
一颗又一颗炮弹落下,掀起黑色的泥土柱子。
炮弹产生的破片,敲打在坚实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冲锋的四十多辆步战车立刻给予回敬,炮塔转动锁定目标,在迅速移动的过程中予以开火还击。
这是一场战车和反战车的战争,拿枪的步兵根本参与不进去,只能充当一个随时会被误伤的旁观者。
糟糕的事情果然应验。
敌人的鬼炮再次对阵地展开覆盖打击,他们倒不担心会误伤正在进攻的步战车——炮战使得双方的作战距离拉到了上千米。
“还不动手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川口一郎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骨都有些发白了。
他内心的焦急是无以复加的,每过去一秒钟,就会有几枚炮弹落在阵地上,可能会带走他手下几个兵的性命。
时间流逝掉每一秒,对他的心灵都是一种煎熬。
“轰!”
一种区别于其他几种火炮的爆炸声响彻大地。
弹着点距离太远了,所处的位置不太好,川口一郎弓着身子透过炮镜也看不真切。
他隐约觉得是重炮大队开火了。
第一发是试射校准目标,很快更多的炮声加入到其中。
开火了吗?
应该是开火了。
落在一线阵地的炮弹突然就没了,这意味着敌人的鬼炮阵地受到了干扰,甚至被摧毁,
川口一郎松了一口气,捏着的拳头渐渐松开。
“重炮大队的消息一直是个秘密,怕是敌人根本没有想到。没了鬼炮的威胁,那几十辆战车不足为虑。”
他表现出一副很乐观的样子,在长达几公里的战场两侧,是尹洛瓦底江和钦敦江。
战车不能开进河里,意味着要么进,要么退,敌人没有第三个选择。
闪电战一旦受挫,效果并没有名称那么唬人。
由两个重炮大队提供火力支援,敌人想要拿下阵地,非得把牙崩了不可。
可川口一郎的牛皮还没吹好,便被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