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还在休息,没有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不能打扰他。”
赵武目不斜视的嘱咐了一句,转身便离开了。
脱去纯白的貂皮外套,张明月内里穿着一身,由白俄女裁缝精心打造的女士小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干练。
令人瞩目的是张明月熊前两个大道理,把白色的衬衫撑得鼓鼓囊囊的,使人不禁怀疑扣子会不会崩掉。
朝夕相处,谁知道她会不会成为陈浩的女人?
赵武自然都不敢多看一眼。
山本君这么晚还没起吗?可不是他平常一贯的作风。
张明月没有多想,将貂皮外套挂在衣架上,绕过将后厅隔开的屏风,来到宽大的红木书桌旁坐下。
红木书桌上堆积着大量的合同文件。
她每天都要将所有的信息整理出来,按照重要和着急的程度排列,以方便陈浩翻阅。
事情并不难,是個繁杂细致的活,张明月自认为做得不错,也很喜欢做这件事。
透过那些文件和合同,她能观察到许多关键的信息。
其中有些重要信息,拿出一条来利用的好了,都能产出数万到十几万的利润。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可以一朝暴富跨越阶层的。
不过张明月有个警察厅长的父亲,家中资产颇为丰厚,她是看不上那些蝇头小利的。
要搏就搏一个大的,让自身的阶层在跨越一个段位,成为真正的顶流。
她不乏想法,更不乏决心,只差一个机会。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个人说:“浅野桑,请稍等,我这就去请我家主人。”
说着蹩脚日语的声音很熟悉,张明月听出来是赵武的。
浅野桑,只听这个姓氏,她想到了奉天南城守备大队的浅野太郎少佐。
此人跟山本君走的非常近,他来便要叫醒山本君,显然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张明月并未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她心中有些好奇。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把山本君叫醒呢?
关键的信息永远非常重要,张明月决定偷听一会。
一般人不一定敢,但她不是一般人。她向来胆子很大,否则当初就不会做出毛遂自荐的事情。
片刻后,打着哈欠的陈浩从外面走进来,从睡梦中被人叫醒,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事。”
浅野太郎一五一十的,将清泉镇一少将把他叫去说的话,都说给陈浩听。
听闻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陈浩彻底睡意全无,揉着额头陷入了思索。
真田熊要来,还特地打听他?
按道理说,此人不应该知道他,可偏偏就知道了。
这就是个很大的麻烦,因为一个少将的权势,想要对付他,一点都不难。
跟关键他还不知道真田熊究竟知道多少情况。
是不是真田毅把收集到的信息,通过电报发了回去?
陈浩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若是如他所想的,那真田熊此人将直接威胁到他在奉天的基业。
面对之前所努力的一切都成为泡影的风险,他不得不按最坏的情况来想办法准备。
浅野太郎还以为陈浩不愿意给将军母亲过寿,毕竟刚刚结算了第一个月的分红,将军已经拿到了好一大笔钱。
此时以一件无法查证的事情为借口,实在是太过贪婪了。
“山本君,听我一句劝,你要想把生意做好,就得有个靠山。将军的请求是万不可以怠慢的。”
浅野太郎苦口婆心的劝说,这对他也有好处,但又不是他出钱。
里外里就数他最占便宜。
陈浩摆了下手,不以为意的说:“送礼是小事,他喜欢黄金,我给他就是了。”
拿印刷的日元兑换黄金,他手里真不缺黄金,更不缺钱。
现在拔根汗毛,都比别人腿粗。
他真没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浅野君,你有没有想过,真田熊为何打听我的情况?”陈浩问道。
“这……”刚刚松了一口气,心中沾沾自喜的浅野太郎被问住了。他低着头心中思量,却得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浩望向院中的目光充满了锐利,掷地有声的说道:“只有一种可能,他从真田毅那里得到消息,在怀疑我了。”
浅野太郎的手一抖,把桌上的茶碗碰翻了,滚烫的茶水顷刻间流的到处都是。
他完全不在意,口中喃喃自语:“坏了,只要他来了一调查,真田毅两兄弟的死是瞒不过去的。”
屏风后偷听的张明月,意识到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秘密,立刻捂住了嘴巴。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下她真的要把自己害死了。
真田毅的死,在奉天上层已经成头条了。
毕竟为了他,一整个旅团大半夜出动,搞得奉天城都鸡犬不宁的。
都以为炸毁军列,杀死真田毅是抗联干的。谁能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在自己身边呢?
还是一个拥有亿万财富的银行家。
张明月紧张的嗓子有些发干,微微咽了下口水。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十分清楚听到这样事关人家身家性命的秘密,一旦暴露出去,必定会遭到灭口。
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不暴露上面。
那是在赌命了。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给山本君一个信任她,让她继续活着的理由。
陈浩端起茶碗,轻轻的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他心中已然已经有一个计划,需要一个日军内部的眼线。
这个眼线要接触到真田熊的情报,还要把情报弄出来给他。
显然眼前这位就是现成的,只需要让其认清楚自身的处境。
浅野太郎被点醒后,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都有心带着钱跑路了。
陈浩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天塌不了,就是天塌了,有我这个高个子顶着,你怕什么?!”
“那是一位少将,将军。你知道他的权势有多大吗?”浅野太郎仿佛并未得到宽慰,歇斯底里怒气冲冲的对着陈浩吼道。
他怕陈浩不能够理解,滔滔不绝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对于一个在殖民地的将军来说,法律只是他用来约束下面人的工具,对他本人完全没有约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