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人除了庆幸,无不咬牙切齿,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仇恨,要自己报的才痛快。
敌人的头颅,要用自己的马刀砍下来。
后队变前队调转了方向,骑兵团长举着马刀高呼一声:
“杀啊!痛饮仇寇血!”
战马在冲刺奔腾,明晃晃的马刀高高举起。
八路军战士目露杀气,向着敌人杀过去。
角色来了一个彻底的反转,原来的猎人成了猎物,猎物反倒又成了猎人。
杀正面的鬼子,他们抢不过坦克。
那些四散溃逃的敌骑散兵,就成了骑兵们的目标,他们三五人一组追上去围猎。
避开了大道的日军骑兵,道路不好走,跑都跑不快。
人数上又有劣势,拼又拼不过。
可谓是倒霉至极。
要说最倒霉,那倒也谈不上。
因为真正倒霉的,还是那批顺着大道逃窜的鬼子骑兵。
出了前面的出口,就是更加平坦的旷野,非常适合骑兵的发挥。
到那时,骑兵来个四散而逃,八路的坦克就那几辆,没有分身术还能都追得上吗?
“天不亡我!”
眼见希望在即,
佐贺一郎用力的抽动马鞭,让胯下的宝马快一些,再快些。
突然,一辆钢铁巨兽的身影,从侧面开了出来,堵住了前面的出口。
多么熟悉的身影啊!
佐贺一郎目眦欲裂,惊得大呼:“天要亡我!”
随着一辆接着一辆的坦克出现在前面,他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
后有追兵前有虎狼,怎么逃?
没得逃了!
“大佐,放弃战马从山里撤退吧!”
旁边的军官提醒他。
两侧丘陵的坡度较高,战马是难以跑得起来的。
而且目标太大,还没有跑掉,就会成为敌人机枪的靶子。
放弃战马,靠两条腿跑,他们人数众多,兴许就能成为漏网之鱼。
好死不如赖活着。
万一能活着逃出去呢?
佐贺一郎四下张望了一圈,无奈的摇摇头:“不了,你带着人逃命去吧,把发生的情况告诉将军。”
“联队长,那您呢?”军官问他。
佐贺一郎最后一次拔出了腰间的马刀:“我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武士。
我绝不能窝囊的死去,给武士的名声蒙羞。”
军官知道联队长是武士家族出身,对于荣誉看得极其重要。
他顿时为自己的提议感到惭愧不已。
只有自己是卑鄙的小人,贪生怕死懦夫。
望着弃掉战马向着西南侧山坡跑去的军官,佐贺一郎对着不知所措的士兵们讲道:
“虽然我们注定无法打过坦克,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
你们是选择在逃跑的路上,被敌人的子弹从后面窝囊的打死?
还是跟我一起,像一个真正的武士一样,倒在冲向敌人的路上?”
此时此刻。
有的人迟疑了,怎么死不是死,逃的话万一能活着出去呢?
边缘的士兵默默的行动,放弃了战马,向着山丘攀爬。
也有的人深受武士道精神洗脑,被长官一忽悠,顿时热血上头了。
他们大声的鼓噪:
“像武士一样,像武士一样英勇的赴死!”
一个十个百个,声音汇聚在一起,成为了主流意见。
那些怯懦的犹豫的墙头草,就像没有脑子的乌合之众,被主流的意见所裹挟,以为自己也是这样想的,跟着高声呐喊。
一坦当先的孙德胜,纳闷儿的望着远处停下来的鬼子:“这帮小鬼子被咱们吓傻了吗?他们在喊什么?”
车里没有人懂日语,更无法给他回答。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还见到了难得一遇的奇景。
佐贺一郎高举着马刀,嗓子都喊破音了:“骑兵联队,进攻!”
乌泱乌泱的骑兵,手里紧紧攥着马刀,向着迎面开来的钢铁巨兽发起了冲锋。
这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冲锋。
是送死的冲锋。
在日军骑兵联队后方,陈浩他们才追上来。
倒不是说坦克的性能被战马比下去,关键是干掉了一批鬼子,他们留下了东洋大马挡在前路上。
要是不想要这些战马,倒是可以痛快直接撞过去。
想要,就得承受被阻挡道路的弊端。
知道前面有另外一半的坦克挡路,他们追的就不是那么急,给予日军足够的压力便可。
陈浩望着挥舞着马刀狂热冲锋的日军骑兵,看的都呆了。
小鬼子是疯了吗?
真的指望用马刀砍坦克?
只会是白白的送死。
对面堵住道路的坦克,开火了。
哒哒哒喷射子弹的重机枪,像农民割麦子一样,将一茬一茬正面冲上来的骑兵收割。
徒留下还在奔跑的战马:嗯,背上怎么轻了,喂草的仆人呢?
“卧槽!”
陈浩赶紧缩回了身子,四处乱飞的流弹,就有在车顶飞过的。
“妈了个巴子,差点要老子命!”
没让鬼子打死,却被自己人打死,那可就冤枉死了。
陈浩打起仗来,红了眼睛是不要命,可又不是真的活腻歪。
他跟坦克里的机枪手交换了位置,坐在有厚重装甲保护的坦克里,继续用重机枪收割着鬼子的生命。
一边收割他还一边替人祈祷: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小鬼子通通下地狱吧!”
前后十几辆坦克几十挺重机枪围住扫射,日军骑兵联队的冲锋就像一个笑话。
血肉之躯难挡钢铁制作的子弹。
大约几分钟,针对日军骑兵联队的屠杀基本已宣告结束。
几百米的路上铺满了日军的尸体,徒留下还在迷茫的战马,成为八路的战利品。
日军第六骑兵联队。
这个曾经制造了血腥屠杀,臭名昭著的部队,整个联队被抹去。
注定是会载入史册的战斗。
对了,还要添上一笔,骑兵居然对着坦克冲锋,多么可笑啊!
他们难道想用马刀,试试坦克的装甲坚不坚固嘛?